外界对他的双腿，有过不少猜测，但没人敢多说什么，更不会当着他的面提起。

“知道了，”霍景尧双手撑着轮椅的扶手，慢慢的站起，“你出去吧。”

周望本来是想伸手来扶一把的，听到这句话，只好收回手，担忧的多看了两眼，才走出了办公室。

霍景尧站了起来。

可是，他的双腿，在不受控制的颤抖。

他努力的想要稳住，却没有起到丝毫的作用。

在霍景尧的内心，他还是想要摆脱轮椅的。

尽量能够做到，正常走路。

霍景尧慢慢的，一点一点的挪动着腿，用尽全身力气，围着办公室走了一圈。

他的步伐和往常一样，迈得大，又急，只是……抖动的幅度，太过明显。

而且，他瘦了一大圈。

往日刚好包裹着他笔直长腿的西裤，如今，显得有些空荡了。

重新做回轮椅上，霍景尧锤了捶自己的腿。

人生至此，他唯一庆幸的，就是云亦烟看不到他这副窝囊的样子。

苟活了五年。

如果再重来一次的话，霍景尧还是会选择那么做，他不后悔。

虽然，他很难过。

抽屉最底部，还是放着他日常吃的药，许医生一直都在劝他积极治疗。

而霍景尧只觉得……真正死的那一天，也许就是他的解放。

手机叮咚响了一声，是云含影发来的消息——

“景尧，我今天下班早，我来公司找你，我们一起回家吧？”

霍景尧只是瞥了一眼，就摁灭了屏幕。

他像个活死人般的，生活了五年，云含影倒是也这么的跟随了他五年。

无怨无悔。

霍景尧真要怀疑……云含影对他的感情，是不是如此的纯真而持久，并不是因为金钱财富和地位。

天色渐黑。

小村，玻璃房子里。

院子里的灯高高的亮着，云承知坐在椅子上，两条腿一晃一晃的，看着满桌的零食水果点心，忍不住问道：“今天是什么好日子啊，居然买这么多东西，还都摆在我面前，让我随便吃。”

云亦烟怕他长蛀牙，所以是不让他吃太多零食，严格控制着。

今天倒是一反常态。

这让云承知有一种不太真实的感觉。

“让你吃还不好啊？”云亦烟温柔的笑笑，“睡觉前，记得仔细刷牙。”

云承知本来还是去再拿一块绿豆糕的，听她这么一说，又把手缩了回去。

“我认为有阴谋。”他说，“你们直接一点吧，不要先给我糖果，然后再给我一顿惩罚。”

云亦烟无奈的回答：“真的没有。你这小鬼头，怎么想那么多呢？”

“有诈，肯定有诈。”

聂铭从厨房里出来，在他旁边坐下，拍了拍他的头；“小小年纪，戒备心这么重。”

“你们两个，直接一点，”云承知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绿豆糕，想吃又不敢下手，“给我一个痛快。”

“算了，随你，”云亦烟已经放弃了，“爱吃不吃。”

聂铭说道：“我们今天去采购了，买了很多东西，这些是特意为你买的，你不高兴么？”

云承知很小声的回答：“我明明才犯了错啊……”

“你犯什么错了？”云亦烟故意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