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向阳稍加思索，说：“前一阵子，冯晓刚交了个女朋友，说是省公司综合办的，我估摸着，这事与她有关。”

“一个小女孩，能有那么大的能量？”

“就算她没有，可胡有为有啊！”

“老刘，你的意思是，那个女孩与胡有为有关系？”

“是啊，好像他们之前并不认识，是胡有为给牵的线。”

“原来是这样啊，怪不得呢。”

“怪不得什么？”

“冯晓刚那小子的确跟以前不太一样了。”

“是啊，我早就感觉到了。对了，马总，现在回头想想，那天晚上，你差点被车撞那事儿，说不定真的与他有关系？”

“就因为在现场录像里看到了他？”

“是啊，虽然图像不太清楚，但我一眼就能认出是他。”

“说不定他从那儿路过呢。”

“不可能，他家住在SN区，差不多有二十里地，怎么会跑到那地方了呢？并且看上去鬼鬼祟祟，一看就不是干好事的样子。”

马攻克摇摇头，说：“不至于吧，我跟他一无仇，二无冤的，他谋害我干什么？”

“万一他被别人收买了呢？”

“你是说胡有为在他身上用钱了？”

“收买不一定非要用钱呀，譬如美女。”

马攻克低头想了一会儿，说：“总觉得不太可能，那样的话，冯晓刚投入的成本也太高了，玩不好就彻底完蛋。”

刘向阳说：“他那人头脑太简单了，容易被别人当枪使，说不定真就被胡有为利用了。”

“不管那么多了，这事越想越复杂，不管他是谁的人，这次都没有他的戏，毕竟他的资历浅一些，能力也相对差一些，对你倒是形不成威胁。”

“可我连参加的资格都没有了，不等于拱手相让了吗？”

“没事，你放心好了。”马攻克淡然一笑，说，“我已经私下里跟组织部的人沟通好了，极力推荐了你一把，述职的时候，你没参加，反而给竞争对手造成了错误的判断，以为你放弃了，或者是被我直接排除在外了，就不会在背后攮你刀子了，你懂我的意思了吧？”

刘向阳点了点头，说谢谢马总了。

马攻克说：“要不是因为有了后来惠山这一场污戏，这一次十有八稳就是你的了。”

刘向阳摇摇头，说：“那把姓高的放哪儿？”

“这么多单位，哪儿放不下他？”

“您是说把他给调走？”

“我可没说啊，是你自己瞎猜的。”马攻克站起来，说，“好了，我可是把心肺都掏给你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刘向阳一脸懵懂，问：“我……我该咋办？”

“该干啥干啥去，用不着慌里慌张的，是你的别人抢不走，不是你的急也没用，就看你的造化了！”

刘向阳道一声谢出了门，回到办公室不久，就收到了记者陈莉莉发过来的一条短信：看一下龙山日报二版左下角。

一定是这个不着边际的小女人发表了“豆腐块”，急着让自己分享她的收获了。

刘向阳去报架上翻看了一遍，没找到，就问：“谁见今天的龙山日报了？”

没人回应，只有小董抬起头，用手指了指里屋，意思是报纸被高明堂拿到走了。

“他屋里不是单独有一份吗？”

小董摇了摇头，低头忙自己的了。

刘向阳想都没想，就走了进去，问高明堂：“日报在你这儿吗？”

高明堂抬起头，问：“怎么了？”

刘向阳说：“我想查个资料。”

高明堂哦一声，用手中的笔指一指了沙发上的一堆烂报纸。

操，就他妈是个猪窝！

刘向阳在心里骂着，走了过去，随手翻找起来。

可找了个遍，也没看到那张报纸的影子，就问高明堂：“怎么没见最新的呢？”

“不知道呀，你好好找一找，都在那儿呢。”高明堂手上在写着什么，头都没抬一下。

刘向阳又找了一遍，还是没找到，就站了起来，一声不吭走了出来。

董小宛见他两手空空走了出来，就问：“找到了吗？”

“没有。”

“怎么会呢？我明明看见他拿走了嘛。”董小宛蹙了蹙眉，站起来，走了出去。

不到两分钟，就走了回来，手里拿着一张还散发着油墨香气的报纸，放到了刘向阳的桌上。

“去哪儿找的？”刘向阳问她。

“隔壁。”董小宛应一声，不再多说话，继续忙自己的去了。

刘向阳摊开报纸，直接翻到了第二版，朝着左下角看了过去。

这一看，脑袋就大成了一座山——

标题是“坏人假扮夫妻窃取国家机密，农妇挺身而出誓死保护”，压题图片用了一大一小两张，大的那张是一个手举菜刀的女人，一身正气站在高大的门楼前，做出一副殊死搏斗的架势来；

小图则是一男一女两个人落荒而逃的景况，只有背影，看不到一点面部特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