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他以后不要再跟你过不去，更不要干涉你的工作。”

“你觉得他跟我过不去了？”

“不是吗？”

“好，就算是他某些方面跟我过不去，可也不至于干涉我的工作呀！”

“你说他干涉没干涉？”

“我觉得没有。”

“还没有？那我问你，他插手下拨资金的事儿算不算是干涉？他在提拔干部的过程中指手画脚，算不算干涉？”

马攻克没想到眼前这个娇柔可爱的小姑娘竟然如此血性，如此一针见血，一下子就“刺”中了要害，却故意淡然地说：“其实，那也算不得是干涉，本来他就是咱们的分管领导，过问一下也是未尝不可。”

董小宛说：“你用不着跟我装，我知道他都干了些啥。”

马攻克“那你是怎么跟他摊牌的？”

董小宛说：“我就直接跟他说，以后不要再为难你了，更不要插手我们单位的工作了，还要他……要他……”

“要他怎么样？”

“要他不要提拔冯晓刚当副总。”

马攻克眉头一皱，问她：“你对冯晓刚有成见？”

董小宛咬了咬嘴唇，说：“是，他那个人心术不正，要是当了领导，还不知道会咋作孽呢，说不定连你也不放过。”

“你怎么会有这样的看法呢？”

“我又不傻，他暗地里跟胡有为走得近，估摸着很多事情，就是他通风报信的，最明显的是那一次，他竟然偷偷拿走了我的手机，把胡有为牲口一样的照片给统统删除了，然后又放回到了我的抽屉里，你想一想，这样的人品德能好的了吗？”

“那你说，他们四个人当中，谁最适合当那个副总？”

“老刘，刘向阳！”

马攻克站起来，在董小宛柔顺的头发上摸了一把，说：“是不是刘向阳给你灌迷魂汤了？”

董小宛说：“我才不稀罕喝迷魂汤呢，他们是什么人看得一清二楚。”

“那你的意思是，我就没看清了？”

“我感觉你是没看清，要不然，怎么会在最关键的时候，把人家老刘发配到惠山去了呢？那不是明摆着晒人家的干鱼吗？”

“是啊，一般人是会这么看，可我有我的打算。”马攻克走到窗口，撩开窗帘朝外望了望，然后又返身回来，问她，“你是怎么知道我今晚会来的？”

董小宛说：“你当然会来了。”

“为什么？”

“你都好几天没来了，我都觉得没着没落的，像是缺了点什么。”

“不仅仅是这个吧？”

“嗯，还有……还有……我知道冯晓刚出事了，你心情肯定不好，没准就会来我这儿的。”

马攻克打一个机灵，低头看着董小宛，问她：“你是怎么知道冯晓刚出事的？”

董小宛没有急于说，她牵着马攻克的手，走到了沙发前，坐下来，说：“是高主任告诉我的。”

“你见过高明堂？”

“没有啊，他打电话给我了。”

“他打电话就是为了告诉你冯晓刚的事儿？”

“不是，他就是打听我下午冯晓刚有没有啥异常反应，还问了好多老刘的事儿。”

“问老刘啥事了？”

“问他下午情绪怎么样，问他几点离开的单位，还问他有没有跟陌生人接触过。”

马攻克思量片刻，说：“你知道他为什么要问这些吗？”

董小宛一脸懵懂，说不知道。

马攻克说：“他是怀疑刺伤冯晓刚的那个人就是刘向阳！”

“不会吧？他为什么要害冯晓刚呢？”

“还能为什么？就为了那个小破官呗。”

董小宛当即否定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老刘怎么会干出那种事来呢？他那人平日里看上去冷眼冷眉，实际上心地很善良，别说杀人了，就是让他踩死一只老鼠，怕是都没那个胆量。”

马攻克叹一口气，说：“世事难料，人心叵测，谁也不敢妄下定义。”

“再怎么着，老刘也犯不上为那点事儿去杀人，杀的还是自己的同事，自己的哥们儿。”

“得了，你先不要说那些了，赶紧给我弄点吃的去。”

“你没吃饭？”

“是啊，本来有个饭局，可酒还没喝完呢，高明堂就打电话给我，说冯晓刚被人杀了，还怎么吃得下？只得火急火燎赶到了医院，好在人没事，只是刺破了皮肉，已经醒过来了。”

“没事就好，但愿他早些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