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了,因为你跟他妈妈是同胞姊妹,从血缘到外貌,都是相似度最高的,所以首先就想到了你。”
“可……可……”杨飞絮面露难色。
“怎么了?”
“爹呢?爹去哪儿找?”
“你老公呢?他不是最佳人选吗?”
“不行,一来我们早就离异了;二来他在很远的地方。再说了,这事儿压根儿就不想让他知道,他那人唯恐天下不乱,还不知道会搞出啥名堂来呢。”
老周想了想,说:“那这样吧,约个时间,你跟孩子见一面,也许真就能把他的心锁给打开了。”
“那要是问起他爸的事情来呢?”
“你就说他爸出差了,等以后再来看他。”
杨飞絮答应了下来,说自己在京城还要待一阵子,要老周不要着急,等时机成熟在安排见面。
随后,老周又带她去了学校,察看了四周的情况,特别是门前的那条大道,把几处监控全部都调取了一遍,结果也没发现有可疑的面孔,最终断定,孩子完全是心理疾病,他看到的或许只是一种幻觉。
到了第三天,杨飞絮接到了老周的电话,说孩子的状态不错,并且已经委婉告诉他了“被抱养”的实情,他急切的想见“妈妈”。
杨飞絮当即答应下来,按照想象中姐姐的模样,把自己装扮了一番,然后就直奔约定的地方——南部山区的一个风景点。
老周跟随领导鞍前马后那么多年,见多识广,处事周全,几乎把自己历练成了一个人精。
这一次“母子相认”,他除了把会面的各个环节都安排得天衣无缝外,还选择了一个最佳的会面地点。
那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天然大花园,有山有水,树木葱茏,能够极大地缓解人的精神压力,使人心旷神怡,神清气爽。
并且在行动之前,就在电话里设定了一个剧情,要杨飞絮进入角色,跟着演下去就行了。
老周开车带着孩子,早一步到了约定的地点。
孩子走进了花丛中的一个小凉亭,四下里看着,竟然面无表情,见杨飞絮风尘仆仆赶过来后,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激动,只是痴痴地望着,眉心拧成了一个大疙瘩。
杨飞絮一步步走上前,表情凝重,她喊了一声孩子,说:“妈妈……妈妈对不起你啊!”
便泪水潸然,泣不成声,一把搂住了这个已经长大成人的“孩子”。
孩子僵直地站在那儿,镇静异常,只有两行热泪悄然滑过脸颊,吧嗒吧嗒落在了杨飞絮乌黑的发丝上。
等杨飞絮停止了哭声,孩子喃喃地问道:“是你吗?”
杨飞絮哽咽道:“是的孩子。”
“你真的是我妈妈?”
“是的孩子,我是你妈妈。”
“为什么跟我看到的那个人不一样呢?”
“孩子,我是第一次来京城,你怎么会见到过我呢?”
“就在我放学回家的路上,那棵大树下面,我不止一次看见过一个女人,直觉告诉我,她才是我妈妈。”
“孩子,我才是你妈妈。”
“可那个女人,也在心里喊我,说我是她的儿子。”
“孩子,那是因为你太想自己的亲生母亲了,所以就产生了幻觉,真的,我才是你妈妈。”
孩子这才低头看着杨飞絮的脸,紧绷着嘴唇,腮上的肌肉微微抽搐着,突然声嘶力竭地哭喊道:“你为什么要把我扔给别人?”
杨飞絮再次泪崩,她紧紧地拥抱着孩子,嚎啕大哭。
平静下来后,杨飞絮牵着孩子的手,走到了木椅前,坐下来,先是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那眉、那眼、那微微卷曲的头发,还真是与记忆中的姐姐有几分相似。
她抚摸着孩子的头,娓娓道来,讲起了貌似久远的故事——
那是一个秋风乍起的日子,一对年轻的夫妇,带着一个垂危的孩子去了京城,他们是去大医院给孩子治病的。
可屋漏偏逢连夜雨,就在刚刚走出火车站的时候,男人惊叫一声,哭喊道:“钱包没了……钱包没了……”
女人当时就急晕了过去,怀抱着病重的孩子,身子一歪,就栽倒在了水泥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