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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易先生,您想要大少爷做点什么?”康昌拱手相问。
“很简单,在你们康家的议事厅堂里,给他行处族罚。”
“什么!”听到这里,康亢胸腔一颤,心中讶然暗道:在议事厅堂里当众对自己处罚,那不是打自己的脸?
“这,不太好吧?”康辉搓搓手掌,面露难色。
“他出现这么大的失误,难道不应该受罚么?”
黑袍人点点扶椅,发出噔噔尖声。
“我听义女讲,贵族四少爷曾经因没准时来议事,可也是在议事厅堂里当众受族罚的。”
听闻,纳雪揣度出易先生的意思,顺着他的话附和娇笑:“康辉族长,康大少爷的这些失误,与康四少爷相比,理应受罚。”
“难不成贵族大少爷,身子比较金贵,不得受罚?”黑袍人接声冷笑。
“这……”康辉脸上皱起尬纹,心里很是纠结。
“族长,大少爷做错了事,理应受罚。”康昌在旁边发表自己的意见。
听见康昌支持惩罚自己,康亢跳了出来,浓眉挤成一字怒提康辉。
“族长,你别忘了我爷爷的临终遗言,你说过要好好照顾我的。你对我处罚,就是对我逝去的爷爷不敬!”
康亢绝对不可能要被当众处罚,要是真这么做了,自己在康家的名声就彻底扫地了,谈何再与康毅竞争未来家主之位?
无奈之下,康亢只好搬出自己爷爷来,意图威吓族长,让他放过自己拒绝易先生的条件。
康俢,康亢的亲爷爷,是康家上一任的家主,也是康家历史以来,第一位没有康家血缘关系的家主。
康俢原来姓曾,后娶了康家小姐,在康家小姐支持下,当上了康家第一任外姓家主。康家小姐不久后便是离世,没有留下一个子嗣。
无奈,康俢便利用自己职权,在康家外秘密成了一个家,生有一子。这一子又是结婚生子,生下了康亢。
一次意外,这个小家成员全部离世,仅留下襁褓的康亢。康俢便将他带回康家,改赐康姓。
康俢离世前,指定康辉当作康家接班人,并要其发了毒誓,好好照顾自己孙子康亢。
康辉继任后,也没有违背康俢遗言,把大多数好的资源给康亢,还命他为康家的大少爷。
康俢大权在握之时,在康家建立了许多自己的亲信,这些亲信在康俢离世后,亦是至死不渝地跟随着康亢。
在前后两任家主的资助下,逐渐养肥壮大了康亢势力。
要是康辉想要惩处康亢,他那一派的势力立马联合上书,就连康辉也不得不暂退三舍。
康辉原先要处罚康亢的心,在被康亢那一唬之下有点动摇。黑袍人见状,指背敲敲桌子,引起康辉的注意。
“康族长是不是很犹豫?我跟你讲些事,或许你就不犹豫了。”
“我听义女讲,贵族小辈们在遗迹里,可是遇到不少麻烦。就在康毅少爷与康馨小姐身陷险境之时,痕仓家的二少爷,故意下黑手阴了他们俩。”
黑袍人面朝康亢,漫不经心地侧瞥康亢,似笑非笑地声音,蕴含了些嘲弄。
“而且我还听说,在那段旅途之中,康大少爷与痕仓二少爷,往来很是密切呢。”
这番话意有所指,康辉康昌也是听懂话里意思,两人皆是一怔,不可思议地将目光锁在康亢身上。
“我没有教唆他害康毅康馨,易先生不要妄下结论。”康亢如芒刺背,保持冷静地沉稳反呛。
“我也没有说康亢少爷有教唆啊。”黑袍人笑了笑:“我只是在向康族长,阐述一个事实而已。”
康昌老眉紧挑,当初他听到这件事也觉得奇怪,痕仓家的二少爷与康四少爷无冤无仇,怎么会突然下黑手阴害康毅和自己孙女?经易先生这么一提,他脑子霍然清醒。
作为孙女控的康昌,恶狠狠地盯着康亢,恨不得立马对他实施族罚。
反观康辉面无表情,闭目沉色,不清楚他的内心在想什么。
黑袍人站了起来,打算离开拍卖场。
“该说的我都说完了,我的要求就放在那,我会让义女去你们的议事厅堂的。如果她告诉我你们没有处罚他,后果可不是赔偿那么简单。”
撂下这句话后,易先生不回头地阔步离去。
见易先生离去,纳雪与良大师在前引路,房间里,仅剩下成堆的药材和康氏三人。
……
康家,议事厅堂。
厅堂里长老们皆整齐在列,外边围观的族人一圈绕着一圈,数量还在不断增加。在厅堂中间,赫然跪着一个俊美青年。
康亢跪在地上,双手绑在身后的一根桩木上。瞳孔空洞无神,像是掉入没底的深潭。
“出大事了啊!”
望着跪地的大少爷,众人皆是不解。
“这不是大少爷么,他跪在议事厅堂里做什么啊?”
“就算大少爷犯错了,也不至于这样对待他呀。”
“大少爷可是家族里最出色的后辈之一,而且他在族内势力强横,人脉广布,就算犯错,也应该有长老们会保他呀,可这……”
“到底是犯了什么事,就连一向支持他的族长和长老们,亦是默不作声?”
“……”
场内外疑窦丛生,众人疑云满腹。
“咳咳……”
大长老沉冷的肃喝声,兀然在厅堂里响起,场外嘈杂的声音开始逐渐停下。
“康亢,你前有密谋痕仓家的仓铭,谋害康毅康馨,后有疏忽易先生的巨额货单,对于这些,你可知罪?”
此话一出,众人均讶。
“大少爷居然想谋害四少爷和大小姐?是假的吧?”
“他们两人的手下,背地斗得这么凶,没准这事是真的。”
“……”
“我承认有疏忽易先生的货单,可那谋害家族同辈之事,我不认!”康亢嗤之以鼻辩解。
“不认?探险遗迹的所有队员,皆是清楚此事,岂能有假?”
“嘁,大长老,请问你有证据么?不能因为我在路途中与仓铭多聊了一会儿天,你就以此为证据收拾我吧?”
康昌脸上神情闪烁,康亢说得不错,没有证据处罚他,只会让他的人马针对自己。
“没有证据,就要处罚大少爷,这是对前族长的不敬,更是对康家风评的践踏啊。”
康重拱手上言,一副义正言辞的模样,明显是帮康亢开脱。
康漠暗地哼骂:这老东西,还是投靠了康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