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都起来吧!”毛显得无奈的虚空搀扶了一下。
这一下子多了两个徒弟,一个傻子,少不得,还有个大长老也得跟着,把人孙女拐走了,总不能丢他一个人在此吧。
笼统的算了算,差不多也有六个人了。
他原本打算弄条小船的想法,无论如何行不通了。这小渔村实在是太穷了,放眼望去,一个像样的屋子都有不起。他们眼下租的这个茅草屋,是整个村子里最好的一个,只花了半两银子而已。
至于船只,那就是几块破木板拼凑而成的小舢板,只能在近海活动一下,走远了,可能就真的有去无回。
而最大的船只,勉强凑合,也只能坐三个人,没法把他们全部都带走。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愁得他连收到天灵根徒弟的喜悦都减弱了很多。
他放下心思,对着两个新鲜出炉的徒弟道:“我从前的宗门,已经破败,不提也罢。你们既然拜了我为师,需知为师的忌讳,第一,同门互敬互爱,坚决杜绝窝里斗,谁要是敢对同门下黑手,除了废除赶出师门外,一身修为也要废除。”
“第二,十年学道,期间必须完全服从为师的命令,为师不在的时候,就听你们大师兄任一的吩咐,如果有抵抗不满,直接废除修为,逐出师门,绝不留情。”
“第三,修行期满后,或者达到海灵阶后,就可出师,你们可以自行选择去留,为师绝不阻拦,还会赠送珍宝为你等添彩。”
“这三点,尤其是你两个需谨记,不得轻忽。”
两人心里对第二条有些肺腑,又不敢多说一个字,只是偷偷打量了一下任一,任一则眼观鼻鼻观心,不发表什么言论。这个时候,他可不会拆毛显得的台。
“咳……你两个有什么意见吗?”毛显得等得有些不耐烦,免不了一番催促。
两人赶紧摇头,匆忙应承下来,“没有意见,自当谨遵师傅教诲。”
任一知道毛显得这话里,并没有把自己算进去,那些条条框框对他没用,反而还处处抬高他,心里是即感动又温暖。
“大爷,你刚才说我是大师兄?他们都得听我的?”
任一咬着下嘴皮,摩挲着下巴,不时的打量着这两个新拜师的熟人。
他刚才还管席墨叫师姐,这一眨眼的功夫,就变师妹了,世事真是无常,风水轮流转,这也转的太快了点。
毛显得和任一待的时间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看到他这个样子,哪有不知道他打的小九九。
“咳……你跟着我时日最久,自然该你是大师兄。下面的按照先来后到的顺序,这二师姐理当就是席墨,三徒弟就是弢喆。”
“就这样吧,只要不犯忌讳,你们三和睦相处就好,我这里没那么多规矩,不会管你们太多。”
毛显得这样的随意,几人自然没有异议。刚才还被那三大条款吓到了,有种小命被捏住的错觉。此刻自是放松不少。
那弢喆是个嘴甜的,本就对任一有好感,此时自是要上前见礼一番。
“任师兄,以后有什么事,你尽管吩咐我,但凡我能做到的,必定赴汤蹈火也给你办好了。”
“还有席师姐,你有什么吩咐千万别客气,尽管使唤就好。小弟什么都不会,就是会跑腿,哈哈哈……”
他心情很好的打趣着。任一伸手就捶了他肩膀一下,“小师弟的腿儿真不是盖的,想当初,我就恍惚了一下,包子就被你抢走了,愣是拿你没办法。哈哈哈……”
“大师兄,那个事儿……咱能翻篇不提了吗?”弢喆有些羞窘的道。
任一靠在他的肩膀上,悄悄的低语,“想要不提也行啊,先帮我一个忙。”
弢喆立马来了精神,“大师兄尽管吩咐!”
任一用下巴指了指蹲在地上玩沙子的吴世勋,“嘿嘿……看到了吗?这个老小子脑袋受了伤,神智有些不清,以后呢,他就归你管,一日三餐,吃喝拉撒,都是你负责了,有问题吗?”
如果换成别人,弢喆说不定还会气愤,甚至心里排斥抵触,但是,吴世勋不是旁人,那是个有着自家兄长影子的人,弢喆对他本就很有好感,照顾这样的他,也算是对自己心灵的一种赎罪,自是情深意切的答应下来。
“大师兄放心,以后无论我去到那里,都会照顾好吴大哥,我在他就在,就算我出事了,也必定会保他平安无事。我用灵魂发誓!如果办不到,就让我魂飞魄散,来世不再为人。”
席墨听得有些不舒服,忍不住低估道:“不就照顾一下嘛,说得这么吓人。”
任一也被他这个样子吓到了,“呃……小师弟严重了,我只是让你帮忙照顾一下他的日常,没打算让你做他的保镖哈!放松,放松点……”
照顾一个傻子,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他可不会这么无良的,把吴世勋当个包袱丢给别人。
弢喆只是笑了笑,并没有多说什么,很多事,只能让时间来证明,多说无益。
席方平看到此间事了,有些不舍的叮嘱了一下席墨,“墨儿,你也算有了新的归宿,以后阿爷不在你身边,你做事要勤快点,莫要再向宗门里那样任性耍小脾气,不会再有人罩着你了,知道吗?”
他的墨儿啊,千娇百宠长大的小姑娘,终于要离开他这颗老树,独自飞翔了。
有些不舍,有些忐忑,也只能尽量不让自己表现出来。
看着席方平那又苍老了很多的容颜,席墨突然后悔了,她……是不是太自私了。
只一心想着爬上高峰,却忘了,身后的老人,年纪大了,这么一分别,往后还能有再见面的时候吗?
想到这里,她心慌慌的拉着席方平,“阿爷,我错了,我不该拜师的。反正伤都好的差不多了,我们随意找个地方安安稳的……”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得“啪”的一声脆响。她摸着脸,瞪着一双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席方平,“阿爷,你居然打我?为什么?”
她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这个从来不舍得碰她一根手指头的人,居然这么狠心的打她。
席方平转过身,背对着席墨,“你已经不是个孩子了,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既然有这个机缘,就该勇往直前努力的去奋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