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徒弟，很不一般呐！他……究竟是个什么来历？”

书架后面，凌云子一脸沉思的的捋着胡子。

对于眼前所见，他并没有阻拦，相反，还乐于见成。

任一是他的大徒弟，将来，会代替他行走诸天万界，徒弟越能独当一面，他也就可以抽出更多的精力，着手别的事务。

这个寿辰，注定不会是安宁祥和，自打界碑倒塌后，就已经走上了不归路。

菩提界是否能依然如初，作为界主他也不知。

转头看向窗外，透过层层障碍，他似乎能看到那依然花香四溢的菩提树，树底下的善男信女们，正忙着给树上缠绕红丝线，保佑自己爱情甜蜜，生活如意。

寂静的空间里，倒在地上的任一宛如泥胎木偶，对于凌云子的到来一无所知。

他只知道自己很累很累，像是马不停蹄跋涉了千万里，身子和灌了铅一样，仿佛大脑里装了一个星辰大海，沉重得令他喘不过气来。

他想要怒吼，想要咆哮，想要跳起来打破一切无形的禁锢。

这样的念想越激烈，整个人就越痛苦。

突然……只听得“砰”地一声，他的意识海终于忍不住，彻底炸了。

那一刹那，他仿佛看到了花谢、花开、花满天的盛世景象，又看到了枯树从发芽、到抽枝长叶、开花结果的过程，更是看到了一个人从亡灵界被放出来，然后投胎、生产、成长、年迈、死亡、重归亡灵界的过程。

浑浑噩噩，缥缥缈缈，不知来路，没有归处，意识就像个亡魂四散飘逸，整个意识海被填满。

无数的字符围绕着这些意识点，和它磨擦着，浸嗜着，包容着，甚至，交融着。

当所有的字符终于被意识全部接纳后，原本微小如尘埃的存在，慢慢地变得肿大，各自挨着又串联起来。

到得后面，越来越多，越来越大，所有的意识散逸点，都被串联了起来。

它们是那样的活跃，呼啦啦旋转着，把自己渐渐的团成一个球。

这个球到得后面，团得越来越紧密，从西瓜大小变成了一个散发着奇异光芒的核桃大小。

任一在自己的意识海里，眼睁睁的看着它们运转，却没有任何思维，就是个木偶娃娃，无悲无喜，无痴无颠。

说不清是过了一万年之久，还是一个时辰，那散发奇异光芒粉核桃终于停止了转动，对着他的眉心处慢慢地移动过来。

一种像是被针扎了的刺痛感觉袭来，任一突兀的浑身颤抖，手指紧握成拳。就连一旁的书架子，也被他这宛如癫疯病发作的状态，带得簌簌发抖。

“这么快？”

凌云子听到动静，忍不住回头看了他一眼。

在他的预想里面，任一能赶在生辰当天清醒过来，就已经是最大完美的安排。

甚至，他也做好了准备，假如任一醒不过来，就让那个憨货二弟子再继续顶上去。

反正这么些年来，他迎来送往的，估计大概、也许、可能、勉强能继续做吧！

“菩提树，大徒弟，生辰……”

嘴里默默地念叨着这几个词，他的身影慢慢地变淡，直到再也看不到为止。

他就这么离奇的来，又神秘的离开，不扰乱一点点气息。

当那散发着奇异光芒的核桃，彻底融入到任一的意识海里去后，任一原本紧闭的眼睑，突然睁开了来。

“这些……是什么？”

眼前所见的书籍，还是那些书籍，一排排整齐的摞在书架上。唯一不同的是，任一只是随意扫了一眼，还没拿在手里翻阅，那些内容就像明镜似的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刚才发生了什么？头有些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