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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赛结束的哨声最终还是吹响了。

米兰主场上空既没有米兰球迷的欢呼声也没有曼联球迷的声浪,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看着场地中央, 等待着最终审判的降临。

——毕竟，就算是最大胆的编剧, 都不敢冒下之大不韪写下这样跌宕起伏的剧本。

费迪南德把红着眼睛的克里斯蒂亚诺抱在怀里，鲁尼则挡在他们身前，防止克里斯蒂亚诺挣脱开跑去揍裁判一顿。同时, 在场地的另一边, 吉格斯和内维尔则带人过去围住裁判不许他离开。

“那个球整体越过了门线！”内维尔声嘶力竭的怒吼, “你看见了！你不可能没看见！你只是不敢承认！为什么？你为什么不敢承认？因为这是米兰的主场对吗？但是米兰主场又怎么样呢？！难道欧足联有任何一条规定认为主队不可以被绝杀吗？你要是个男人，就承担起你的责任！就告诉所有人，刚才那个球是不是已经整体越过了门线！”

费迪南德看着不远处的内维尔，他其实深知这一切都已经毫无意义, 只是垂死挣扎。

他摇头叹着气，把想要冲过去点什么的克里斯蒂亚诺死死搂住，摸着他的头发安慰他——他们不能让克里斯蒂亚诺去跟裁判理论，因为年轻人总是没轻没重, 如果克里斯蒂亚诺过于激动跟裁判起了冲突，那么很有可能被记录到赛后的裁判报告, 继而被欧足联处罚，“没什么, 克里斯蒂亚诺, 亲爱的，你做的很好了，只是有些事情是我们不能控制的。”

——这些话连他自己都觉得苍白无力, 但他也已经找不出更好的辞了。

一切还要从刚才起。

下半场两队获得了三分钟的补时。

第九十二分钟，曼联获得本场最后一个角球。

鲁尼开出战术角球交给禁区线外的吉格斯，吉格斯带球横向移动两步，米兰防守注意力转移到他身上——吉格斯此时开高球交给禁区内门前几乎无人防守的克里斯蒂亚诺。

克里斯蒂亚诺高高跃起，头球将皮球送入球网，皮球向下砸去，直落在球门下角。米兰守门员大惊失色，立刻倒地竭力伸手想要去挡出皮球。

但是皮球直接撞开了他的指尖，冲进了球门。

——这本来毫无问题。

但米兰守门员在球将将整体过线之后那一瞬间突然再次移动，终于将球拍出了球门。

裁判本来都要示意球进、曼联得分了，但是当看到这不可思议的一幕的时候，他即将举起的手都因为惊讶而顿住了。

如果守门员根本没碰到皮球，那么等皮球落地或者击中球网，这自然就是一个毫无疑问的进球，则按照规则，曼联即将晋级。或者，如果守门员一开始就击出了皮球，那么事实清楚，米兰大比分领先则将顺理成章地继续自己的征程。

无论是哪一种，都算是无可置疑、无法引起任何骚乱。就算有其中一方不满于自己的失败，但也无法对裁判提出任何意见。

但是偏偏那个球在即将被确认为‘毋庸置疑的是一个得分’之前被拦下了，主裁判虽然认为球已经过线，但他毕竟不在门前，米兰球员此时又围过来声讨，认为那个球还没过线，一边的边裁又在耳麦向他表示自己也没看清楚——主裁一时摇摇摆摆，不知如何决策。

米兰主场球迷此时的做法表现出了主场的巨大优势：主场球迷制造了巨大的声浪给裁判施压——没有人真的在意那个球是否真的进了，他们只知道，只要裁判认为那个球没有进，米兰就能顺利晋级。

所有曼联球员和跟到米兰的曼联的球迷的心都沉了下去：其实所有人都心知肚明，既然主裁判没有在第一时间示意皮球过线，那就意味着他已经犹豫了，而在这种犹豫之中，主队球迷巨大的声浪给予的压力，和补时最后一分钟颠覆主队的胜利所需要背负的风险都无数倍扩大了主裁判作出不利于曼联的判罚的可能。

他们是对的。

‘别惹事，这个球不能算进。’边裁在耳麦里这样提示主裁，‘不然我们甚至无法离开球场。’

主裁花了一分钟，最终还是咬牙下定决心——哪怕是门线冤案，也总比现在就引发巨大的冲突要好多了。毕竟，如果在欧冠这样的赛场上引发冲突，他这个赛场的最终决策者必然背锅，到时候欧足联的处罚不可能太轻。

1:2，这个球没有过门线。

克里斯蒂亚诺看着主裁做出的手势，愣在原地，他不知道后来米兰门将如何开出的球门球，也不知道比赛何时、如何被吹结束，他只是站在那里，看着主裁——他突然反应过来，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命运是如何被别人主宰了，他不服气，他要冲过去让对方把命运还给他，但是费迪南德抱住了他。

“你做的很好了。”费迪南德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