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她的话音,内侍忙垂首到跟前听皇后吩咐。
皇后慢条斯理地开口:“赏:淳郡主秦玥蝴蝶流苏簪一对,累丝嵌宝石金凤簪一支,鎏金步摇一支,南海东珠耳铛一对,赤金璎珞圈一个,琉璃玉佩一块,珊瑚屏风一座,蜀锦缎子五匹,软烟罗和天丝蚕纱各两匹。”
一溜儿的话从皇后嘴里说出来,惊得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玉太后的脸色更是阴霾得可怕。
她本想打皇后的脸来着,没曾想却被皇后反打了自个儿的脸。
长公主看着这婆媳俩唱戏,心里又好气又好笑。
在场的妇人多是在后院里摸滚打爬了多年的,岂能不明白这小小的机锋,因此一个个地抿着嘴偷笑。
看起来,到底是皇后的势大啊。
秦玥浑然不知,自己又一次躺着中枪了。
太后灰着脸,再没心思陪这些妇人们闲聊,遂以身体不适为由,将命妇们都打发了离开。
皇后得寸进尺,临走时还向太后讨要那个酷似玉妩的女子。
太后肺都要气炸了,冷笑着回复皇后:“哀家还指望若儿伺候汤药呢。皇后将哀家的人要走,难不成是要亲自伺候哀家汤药不成?”
皇后笑笑,连连赔罪,“母后教训的是,是儿臣鲁莽了,儿臣告退!”
待皇后一行人离开后,长公主才重新上前行礼。
太后正眼也不看她,径自让若儿搀扶着回寝殿。
长公主厚着脸皮跟过去。
太后在寝殿里发了好大的脾气,几乎将里面能摔的瓷器都摔碎了。
长公主若无其事地吩咐内侍另换了一批瓷器摆上。
太后恨恨地看着女儿,凤眸里迸出锐利的光芒,嘴里冷笑道:“哀家万万没有料到,自个儿怀胎十月辛苦生下的女儿竟然成了自个儿的敌人!和着外人一起来欺/负哀家!”
长公主顿时觉得头大。
那名叫“若儿”的女子此时却开口说道:“太后娘娘莫要中了别人的离间之计啊。依奴婢看来,长公主殿下对您孝敬有加,孺慕情深,绝不会帮着外人来欺/负您!”
“可她做的事情又如何解释?”
长公主忍不住说道:“母后,说起来是您自己的不对。明明晓得皇后疼爱秦家的五小姐,您却偏要在她跟前玩手段。您不在的这三年,皇后主持后/宫,势力已经坐大,又极得皇上的心。您何苦一回宫就跟她对着干?这样您能落下好吗?”
太后不由冷笑:“哼!得宠?活人能跟死人争么?他心里除了那个死去的不男不女的家伙,哪里还容得下别人?这皇后,也不过是得了名头罢了!”
长公主的面色变了几变,终是忍着没有出声。
若儿的神情先是有几分迷茫,继而变得惊喜。
却在此时,一声怒吼从寝殿外面传来:“不许提她!”
随着怒吼声,一袭明黄衣袍的万炫帝冲了进来,脸上的表情相当可怕。
太后有些心虚地从刻着凤纹的罗汉床上站起,嘴里讪讪地道:“皇上来了!”
皇上的眼神迅速扫过太后和长公主,视线便落到一边垂首侍立的若儿身上,不由“呓”了一声,脸上的怒气瞬即收敛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