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家什么时候也开始附庸风雅了?”只听邻桌有人轻声讥讽道。
经此人一说,余人也觉奇怪。管弦丝竹之乐乃是文人雅士专属,妖家之人向来对此甚为鄙夷,今日一改常态,颇不似妖家之风。
伴随着乐声,妖家之主万天妖从殿后侧门阔步走入。
只见万天妖披风加身,穿的十分隆重。尤其是其精神抖擞,目光炯炯有神,威风凛凛,气势非凡。
肖逸见状,暗惊道:“万谷主今日与昨夜相比,简直判若两人!”
万天妖落座,举起酒杯,道:“今夜高朋满座,令妖家蓬荜生辉,闲话少叙,诸位道友请举杯,先干三杯再说!”说罢,一饮而尽。
众人心道:“这才符合妖家风格。”于是,人人微笑以迎,举杯共饮。
静姝不胜酒力,浅尝则止。肖逸见之,想起往昔饮酒的情形,悲从中来,不禁一口干尽。静姝岂能不知其心情,亦感悲戚。
顿时,二人皆被悲苦之情萦绕,众人举杯畅饮,喝的兴高采烈。他二人则阴郁非常,自顾喝着闷酒。
妖家果然颇具豪爽之风,三杯过后,那万天妖又逐桌逐派按个敬酒。
妖家酒杯甚大,一杯足有半斤。而且,梁州气候『潮』湿,酒劲甚烈。三巡过后,在座之人大多已两眼惺忪,『露』出了醉意。
虽然修真之人只要暗运内力,便可将酒意化去,但是妖家以美酒相待,若用内力驱散,颇有些说不过去。于是,人人以个人体质相抗,谁也不好意思率先动用内力。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那万天妖始终未提及荒海之事,只是一味劝酒。令人哭笑不得的是,万天妖刚刚放下酒杯,那陪酒的万天鹏又举起杯来,向诸位敬酒。
长靖真人不禁笑道:“贫道不胜酒力,若是再饮下去,只怕要出丑了。”
此话道出了众人心声,余人纷纷附和。
那万天鹏则道:“醉酒之后方显真『性』情。道家追求自然,难道还怕显『露』真『性』情吗?”
长靖真人一时语塞,尴尬一笑,道:“久闻二谷主足智多谋,今日方领略到二谷主的厉害之处,贫道佩服之至。”说罢,只好先干为敬。
万天鹏赞道:“真人好酒量。”而后长身而起,说道:“自从稷下学宫没落,诸派各立门户之后,诸派便明争暗斗,勾心斗角,从不曾像今晚这般,大家坐下来,肝胆相照,真诚相待……”
听到此处,众人无不点头称是,面显愧『色』。
只听万天鹏继续道:“如今,九州多难,非一家所能抵御。难得大家共聚梁州,值此良机,大家只管开怀畅饮。只要抛开诸派之间的芥蒂,打开心结,我诸子百家勠力同心,共同应对,何事不能解决?”
这一番话说到了众人心坎之上,顿时赢得一片彩声,纷纷道:“二谷主说的对,诸子百家曾经一堂论道,亲如兄弟,今后大家该当改善关系,抛开成见,精诚合作才是。”
一时间,殿内气氛大涨,活跃之极,不知不觉间,众人又喝了十余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