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你如何叫嚣着不服气,今日是儿子我站着,父亲您跪倒着。”
安淙意轻嗤了一声,“儿子”和“父亲”这两个词汇被他咬得又慢又重,像是头上悬挂着的一把大砍刀,安焕觉得后颈钝钝的疼。
“安淙意,我是你的父亲,今日你与我作对,就不怕遭天谴吗!”
安焕忍耐住心底那一瞬间升起的忌惮和惊怖,他恶狠狠地看着俯视着他的安淙意,眼神又惊又怒,像是觉得这个常年被他轻视利用的儿子似乎哪里不一样了。
“天谴?该遭天谴的人,是你才对。”
安淙意冷笑一声,底下的男人是他的生父,却从未给过他丝毫的关爱和仁慈,他的生母为安焕所杀,这些年来苟延残喘,不就是为了等待这一刻吗?
等着有一天时机恰好,安焕无力地跪伏在他面前,像狗一样,而他安淙意,是手握刀剑,送他上路的那个人。
安淙意的面色越发冷凝,安焕额际不禁滴下冷汗,他咬了咬牙,恨恨道:“果真是千防万防,没料到家贼难防!”
他故意上奏让玉焓派遣京郊防卫营的十万将士出京,让帝都兵力匮乏,届时他就算只有区区五万兵力,那云阑的其他布防将士也是远水救不了近火。
他忽略了两个变数,一个是看似不争不抢,与玉焓为敌的玉疏衔,一个,就是他安家的好儿子——安淙意!
没想到,万事俱备之时,这两人竟然暗自联手,与他作对,将他的计划全盘扰乱。
安焕抿唇,他当真是小看这个儿子了,没想到他那五万将士竟然无声无息的就背叛了他,奉安淙意这畜生为主!
“父亲早就该防我了。”
早在他亲眼看着寒冷的银剑刺穿母亲的身体,温热的血液沾湿泥泞那一天起,安焕就该防着他了。
防着他这个心有仇恨,却笑脸迎人,故作纨绔的——亲生儿子。
“是为父小瞧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