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巧的声音不大,只有李佑听着了。
更多的人,则都是听着余达开的血泪史,不少人都是暗暗抹泪。
无论大家来自何方,有着怎样的心酸经历,可是在这一刻,好多东西,都在这一刻无形地消融,血泪史让他们彼此都挨得更紧了。
整个龙门庄围绕着李佑而迅速转动起来,呈现出了一股蓬勃的生机,这样的生机让得来了刚刚加入没有多久的范承宪感到震惊,李佑仿佛是拥有魔力一般,不断在制造着不可思议。
是夜,王廷行躺在二号院,西厢房的大床板上辗转难眠,即便周围鼾声如雷,可是他眼睛仍是睁的大大的。
“想啥呢?你是睁眼睡呢?”周垠被尿憋醒,看到王廷行睁着大眼睛不由含糊道。
两个都是光棍,所以这个房子他和王廷行同住。
周垠说着,便是从被窝里爬出,下床上厕所。
王廷行也是跟了上来,出了门,他猛地开口道:“我只是突然想起了曾经一起在军中的兄弟,不少也都是我的同乡,如今我们算是在这里扎根了,只是不知道他们过的如何?”
“唉,我们这是走了大运,遇到了相公,不然或许早就死在了沔县。”
周垠也是叹了口气,想想半年前,他们六人之前饥一顿饱一顿,活的如乞儿,而如今丰衣足食,而且还能给自己打造兵器,还能练兵,更是已经进入了庄子的高层,这是以前怎么都不敢想的事情。
“是啊!”
王廷行突然笑道:“想着我以前一致认为这些读书人满肚子坏水,那时候还是是怕的很,去那武兴山杀溃兵的时候,说实话,还是很犹豫……现在想想啊,幸亏那时候坚持相信了相公呢。”
“嘿!我也记得,那天相公不是给我们掏心窝子说了么?相信他一回,不会让我们作匪的!”
周垠道:“这世道活一天是一天,相公虽说战场上杀起性子了,当真是像个杀胚,可是平日里相公待人和善、豪爽,对任何人不要说侮辱,相公就是和那些妇女说话都是尊重客气,你哪里见过这样平易近人的读书人?他怎么可能是一般人?”
王廷行一时倒是没说话了,记得当初在北寨过来的王秀姑、李秀隽她们,的确是在李佑的保护下,身体恢复的极快,而且李佑从未鄙视过她们的过往,和她们说话都是平心静气,经常还会用“请”、“谢谢”、“拜托”、“麻烦”等极为客气的词语,而且完全是随性而为的真性情。
如今王秀姑、李秀隽已经如同他们一样,在龙门庄子身居高位,发挥着自身的才能。
两人走到了新盖的厕所,周垠跑进去撒完尿,见着王廷行还在原地杵着,骂道:“哎呀,你今晚上还矫情的很,不撒尿就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