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琴猛地吸了一口气，悠然转醒了过来。

她睁开惺忪的睡眼，抬头看，王大王的侧脸就在她眼前不到一寸的位置。

我是谁，我在哪儿，我要干什么？……

等到苏琴的脑子整个连上线，她一个激灵坐了起来，赶紧整理自己的头发和衣服，掩饰尴尬。

该死，我就这么睡着了？还靠在他身上睡的？他为什么不喊醒我？

回头一抹嘴巴，发现自己口水都流出来了，再一看王大王肩膀上湿了一块，顿时想要找个地缝钻进去。

“那个……那个对不起！”苏琴万分尴尬地说，“我不是故意的……你把衣服脱下来，我拿回去给你洗！”

“耍流氓么你，”王大王十分淡定地用铁钩子摆弄了一下炉火，“我脱了衣服给你，然后裸着上身回宿舍么？”

“你！”苏琴被堵得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只得拿粉拳锤了王大王一下。捶完，两个人都笑了。

“你醒的真是时候，粥刚刚煮好了。”王大王拿着夹子把陶罐抬了起来，将里面的粥分别倒进了两个碗中。两个碗里面都已经放好了蜂蜜和牛奶。用勺子一搅拌，芳香在空气里氤氲。

“一人一碗，”王大王把一碗粥递给了苏琴。苏琴顿了一下，从他手中接了过去。

两个人都没吃晚上饭，现在都饿了。

“去院子里喝吧，天都黑了，厨房火也要熄了。”

王大王往门外走去，苏琴赶紧跟上。

他们在院子中央桂花树下的石凳上坐下，吹凉滚烫的粥饭，开始慢慢喝。

“唉，等下我赔你回去宿舍，你把衣服给我我帮你洗，”苏琴还没忘了衣服的事情。

“不用了，美少女的口水这种东西我很钟意，”王大王贱兮兮地摸了摸自己的肩膀，“我甚至有点想尝一下是不是甜的。”

苏琴一胳膊肘捣在了王大王胁下，痛得王大王一口粥喷出去两米。

“你敢有点正形么？”苏琴愤愤地说，“就知道拿我寻开心。”

“你开心就好呗，最近看你经常闷闷不乐的。问你你也不愿意说。”

“……”苏琴沉默了。她不是不想说，但是联想到那个叫“天理会”的可怕组织，她更希望王大王能够远离这些泥潭。很久之后，她才说了一句，“你要是想让我开心，就离那个康秀荣远一点。”

“这当然没问题，你让我把她赶出全侠派都行。可是为什么？”

“你别管。我不喜欢她总是缠着你。”

“嘿嘿，”王大王狡黠一笑，难道是妹子吃醋了？有戏。他突然感觉自己胆子变大了。此时不撩，更待何时。

“还有呢，香么？”苏琴没头没尾又来了一句。

“什么东西香么？”

“我煮的粥啊，你不是说，你今天只对我做的饭说‘真香’么？”

“哦对！啧啧，香！真香，”王大王夸道，“粥也香，桂花也香，但是——”

他凑到苏琴耳边青丝旁，猛吸了一口气说，“但是最香的还是你。”

苏琴头别到一边，又是一胳膊肘子捣了过来。王大王又一口粥喷了出去。

算了，王大王揉着自己的肋骨想，先别得意忘形、得寸进尺了，还是得小火慢炖。

就从约会开始吧？

“明天有空么？”王大王鼓足了底气，勇敢出击。

“怎么了？”苏琴突然顿了一下。

“我听说邹县城明天来戏班子，表演牡丹亭。我……想跟你一起去看。”

正面上！我不跟你做普通朋友啦，妹子！

没有回应。

死一般沉寂。

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绝望开始包围王大王，桂花落在他头上都不想去拍打了。

此刻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我错了！我开玩笑的！做普通朋友也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