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次便是巴莫乌大师。”
听到这个名字,唐裳身躯一动,秒目流转,却是把注意力也放了过来。
“在下军伍出身,因为受了点暗伤这才解甲归田,馥郁她娘是岭南本地人,在下在老家已无牵挂,早年便迁居此处。后来被院里选为线人,除了监测报告县里的异常事情之外,留意巴莫乌大师的行止也是职责之一。”
冯敬文摸着闺女的头,眼神里泛起回忆神色:
“这些年,我和他一直有所交往。自打十多年前那件事后,他在河边搭了一个棚子,独自一人居住,一直没有出过什么状况。只是……”
苏和立刻竖起了耳朵,就听对方继续说道:
“从几个月前开始,我去见他的时候,就已经明显感觉到他状态不好身体消瘦,面色枯黄,交谈中偶尔会露出惊疑、害怕、纠结等复杂的神情。他说修行中道心不稳,过上一段时间就好,在下不懂其中奥妙也就信了。”
冯敬文叹了口气,带着后悔语气说道:
“如果早点向院里汇报这种情况就好了!大半个月前,在下再去河边时,发现人去棚空,巴莫乌大师已经不知所踪,到现在还没有任何消息。”
“他都和你说过什么?”
“大师知道我堪院线人的身份,自然也知道我和他往来有监视的意味。但就算这样,他和我交谈中也没有显露过戒备。他虽是寡居之人,却不是不与其他人来往,县里很多人都对他的平和心生好感。也许是不想凡人牵扯太多隐秘,包括我在内,他从来不会和人提及神明相关的东西,只一心劝人向善。”
苏和知道这个巴莫乌就是通天河河神一系的炼神者,作为使者,却能够理智的不去赞同生祭之类的野蛮行径,已经证明这是个心怀悲悯的人物。
他开口问道:
“这两件事,冯大哥在给院里的警讯里已经提到过,那还有其他不同寻常的地方没有提及?”
“没错,通义县里外来人和本地人混杂,这些年来看似平和,其实内里的矛盾一直没有消弭。反而随着通天河一年比一年不安分,开始变得更加尖锐。这里边的关系不是一句两句说得清的,稍后再给几位大人慢慢解释。”
冯敬文一脸严肃地说道:
“这大半个月来,通义县已经发生了好几起外来客商的失踪事件!县衙的官老爷们,不知道是不是猜到些什么,竟然压下不提。十几条人命,稀里糊涂不知所踪,民间流言四起,其中的一些猜测令人毛骨悚然!
大人初到可能没有直观感受,通义县作为岭南入口处的要道,往来客商一向车马如龙,现在可是稀稀落落不成气候了,听到风声的客商们,宁愿多走上百里的路,也不愿路过这里!”
苏和悚然一惊,却听冯敬文继续说道:
“有人说是本地的通天河信众,畏惧之下开始那外地人祭神;又有人说有外来神灵使者聚魂夺魄;还有人在县城郊外的密林边听到不可名状的嘶吼,他们说这是山精水怪要出世……总之官府投鼠忌器,竟是无计可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