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晏走后,池舒媛怕华槿无聊,时常到她院子里陪她说话解闷。
这日,华槿正吩咐人把未入库的嫁妆都搬到库房里去,就有个小丫鬟拿着封信进来,说是她娘家给的。
华槿觉得肯定是祖母或者二哥写给她的,没想到拆开看了,却不是。
“谁的信?”池舒媛在房里帮她对嫁妆单子,还说就是她大姐姐嫁到五军都督府上,也没这么多嫁妆,不停地夸华府出手阔绰。
可她哪里只知道,这些嫁妆中,靳都御使给的才是大头……若非回门那日池晏去问父亲,父亲让她安心收下,她可不敢动这些东西。
不过靳大人给她这么多嫁妆的事,还是少让人知道得好,也免得让人误会……华槿只能笑笑说,“是祖母把她这么多年的积蓄全都给了我。”
池舒媛半信半疑,到底不再问了。
“是我五弟写给我的。”华槿轻声说,她也没料到,写信的竟然会是杰哥儿。
杰哥儿在信上说,夫子夸他字写的好,读书也颇有天赋,多谢华槿半年多来耐心地教他。
她出嫁那会儿,杰哥儿到族学里读书去了,没能给她送嫁,就连她回门,也因为时间仓促,没有看到他。
他这会儿却特地写了信来,倒是有心了……
信中还提到了祖母和笙哥儿,祖母病好了许多,就是时常想念她,时常翻出她以前给她抄的经书来看,在小佛堂给佛祖上香,也天天念着她的好。
华槿读着读着眼眶就湿润起来,直到读到后面,杰哥儿说笙哥儿常常缠着他,要他教他读书,烦都快把他烦死了……语气分明是不耐,华槿却看出了他对笙哥儿宠爱,她脸上才稍微露出点笑容来。
两人虽然隔着辈分,但其实年龄相差也没多少,笙哥儿又人小鬼大,常常拿自己跟五弟比,性子又是一动一静,恰好互补,华槿一直觉得,他们两叔侄,以后感情会不错。
只是杰哥儿出身,让他从小到大都有些小自卑,不大爱与人往来……
华槿提笔给他回信,想了想,也给祖母和二哥各写了一封。
祖母很快就给她回了,大抵是说自己在府里很好,嘱咐她在国公府好好过日子,不必担心她……二哥那封,却如同石沉大海了,等了大半个月也没回音。
池晏那边也一直没有消息,朝堂也是一片平静,华槿也想不起什么。
幸好最近她有了新的事情要忙,才不至于整日胡思乱想。
是媛媛与姚彦寅的婚事,终于要定下来了。
据说那日姚彦寅惹媛媛不高兴后,当晚摸黑爬墙进了媛媛的院子,被墨霜当成贼人捆成粽子,扛到了媛媛房间里。
媛媛想到白天的委屈,就对他拳打脚踢了一通,愣是将他打得鼻青脸肿了,才让墨霜放了他。
姚彦寅倒是真心,即便被打得这么惨,还被墨霜毫不留情地扔到院子里,却还惦记着给媛媛道歉。
说真心诚意也好,死缠烂打也好,总归是让媛媛的气消了,后来两人还把话说开了。
姚世子这一顿打,也算是值得了,回去后就让侯夫人请了媒人来国公府提亲。
在全府人的推波助澜之下,媛媛总算是应下了这门婚事。
池三的妻子姚三小姐听了,就把媛媛喊到房里,要与她讲姚彦寅的事,媛媛也不知怎么,却硬要拉了她一同前往。
两人谈到纳征的事,国公府给舒媛准备了九十抬的嫁妆,合计下来也有两三万两银子,男方的聘礼都没有少于女方的,但永宁侯府这些年,没什么建树,怕是没这么多积蓄的。
姚三小姐却和舒媛说:“母亲正为聘礼的事发愁呢,二哥接了嫁妆单子,却只看了一眼,就让人去置办了……后来他还真拿出来了,我都不知道二哥什么时候这么富有了。”
本来这种事不好跟舒媛这个新嫁娘说的,但姚三小姐觉得,姚世子的心意还是应该让池舒媛知道,索性她也不可能真把这事说出去。
姚彦寅在永宁侯府排行第二,本不该他当世子的,但由于姚家长子身有顽疾,世子之位这才落到了姚彦寅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