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宴上气氛沉闷的厉害,文武百官察觉出皇上和李辅矩之间的火/药味,个个低敛着眉头,乖乖坐在自己位子上喝酒。
李辅矩倒是半点影响也无,端着酒盏将前来贺寿的使臣敬了个遍,整一副东道主的姿态。
朱常孝越看心里越是窝火,等喝下满满的两盅闷酒后,就借口不舒服要先回寝殿了。
百官使臣起身恭送他,面上显得恭敬又关切,但朱常孝却知道,在场过半的人,都不是真心关心他,而是做做样子罢了,其实心里恐怕早就巴不得他快点走了。
他闭了闭眼,扶着内侍的手,步出了金銮殿。
外边狂风大作,豆大的雨溅到他脸上,他面无表情地地拿龙袍擦掉了,而后转头问身边的内侍:“国公可在乾清宫候着了?”
国公爷在寿宴上喝了些小酒,醉倒了,皇上让人先扶他下去休息了……内侍低头恭敬地说:“已经候着了,就等皇上过去。”
朱常孝望了眼乌云密布的天际,喃喃道:“这个寿辰,注定不太平了。”说完就带着内侍往乾清宫去了。
寿宴进行到一半的时候,乾清宫传来皇上中毒昏迷的消息,经太医诊治,是有人在宴会上对皇上下毒。
锦衣卫立刻进来将大殿围住了,使臣顿时坐立不安起来,皆将目光投向了李辅矩。
他们是听了李辅矩的吩咐到这儿来参加寿宴的,可不是来丧命的……皇帝中毒这事可大可小,查清楚了处置罪魁祸首就是,不会殃及无辜,可谁知道这其中会不会有人栽赃陷害。
皇帝可早就对他们这些边陲小国傲慢的态度表示不满了,他们很担心这是不是皇帝的阴谋,为的就是将他们一网打尽。
李辅矩坐在首位,却并没显得有多惊慌,他不急不缓地站起来,对着锦衣卫首领道:“皇上无故中毒,自该彻查清楚……只是如今多国使臣都在,冯指挥使就摆了这么大阵仗,也不怕吓到使臣们。”
冯指挥使冷哼了一声,当即就拔了刀:“皇上龙体康健关系着黎明百姓的安危,我岂能不彻查。首辅若是问心无愧,又何必站出来阻挠!还是说首辅大人这是在做贼心虚?”
李辅矩把持朝政这么多年,可也不是被吓大的,他挑眉一笑,道:“冯指挥使到底是年少,这样的话也敢当着众多使臣的面说出来,若是待会查到我是无辜的,你这陷害首辅的罪名,只怕是逃不掉。”
“是不是无辜,下官一查便知。”冯指挥使朝身后招了招手,立刻有内侍拿了银针,去皇帝坐的位子试毒。
李辅矩斯条慢理地坐了下来,旁边立刻就有官员在他耳边说:“这个冯远未免也太不自量力了,连您也敢顶撞。我看他也是活得不耐烦了。”
李辅矩端起酒盏抿了一口酒,“小皇帝既然要闹,那我们就奉陪好了。反正过了今夜,他也没有机会了。”
官员不敢搭话,李辅矩就问他:“让你准备的事可都准备好了?”
那人说:“都准备好了,等太阳下山,大军就到城门口。”
李辅矩满意地点头,冯远查了一圈,查到是有人在皇上喝的酒里下了毒,当即就下令扣押了在场所有的官员以及使臣。
倒算不得是扣押,只是将他们请到偏殿去,等查清楚了才能走。
皇帝这么谨慎的人会在宴会上中毒?李辅矩自然是不信的,不过是听到点风声,在垂死挣扎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