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是说小姐嘴唇上的紫苏草汁吗?不用担心,刚才老夫已经帮她擦了些,小姑娘年纪轻轻掌握不好用量,颜色太深,看起来一点儿都不像是中毒。”张仲之缓缓道。
正在痛心的云问涯:……
啥玩意?
“紫苏草汁?”
“哦,还有断脉丹,不知道她从哪里弄来的方子,乍一看像是中毒到经脉尽断的样子,还好老夫之前见识过顾神医的手段,知道这是神医山庄惯用来掩人耳目的东西。”
“……”
哈?
云问涯感觉此刻头上跑过一千匹草泥马,每一匹头上都顶着三个问号。
不止是他,原本过来安抚他的朝宗也默默闭上了嘴。
张仲之见他们都满脸诧异,叹气道:“老夫早就说过,小姐是顾神医之后,必不会是平凡女子,今日之事也验证了此事。”
“你是说,这一切都是她有意而为之。”云问涯觉得不可思议,脑子一时有些转不过弯来,“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破釜沉舟,绝地反击,若不如此,将军又怎么能抓住这次机会,杀鸡儆猴呢。”
“你说她在试我。”
“那倒不一定,毕竟今天府上有客人,就算你不是真心护着她,哪怕看在外人的份儿上,也不能姑息此事,她只是找了个最合适的契机。”
张仲之慢慢分析。
他是半只脚踏进棺材的人,世间温情凉薄他看得最清楚。
但他没想到的是,这么一个小姑娘,居然能在最短的时间能做出判断,从而让失态朝向对她最有利的方向发展。
她的心智计谋,绝不简单。
“将军应该开心,她已经懂得如何保护自己了。”
“……哼,不过是一些雕虫小技。”云问涯冷着脸道。
虽然他很不想承认,但脸上的笑意却无论如何也抑制不住。
他的妙妙长大了,会保护自己了,还知道利用天时地利人和,来算计利用他这个父亲。
他很高兴。
云问涯心情好了很多。
张仲之见状,只能叹气。
他知道这对父女明面上的关系并不好,但没办法,朝中豺狼遍布,家中魑魅横行,孤立无援的将军只能用这种方式来保护自己最疼爱的女儿。
这十几年来,她的苦痛,才是盘旋在将军心头无法弥补的伤疤。
天知道,将军知道她容貌恢复的那天晚上,高兴得差点把屋顶都掀了。
现在一切都在变好。
只是不知道父女之前那道天堑,什么时候才能跨过去。
“将军,属下还有一事要禀,据安楷来报,小姐今天在街上偶遇睿王,好像亲口说了想退婚的事。”
“她想退婚?!”
云问涯惊呼。
这个消息对于他来说,无疑是比明天的太阳从西边升起还要离奇的事。
这十几年他没有一日不在盼望着女儿回心转意,将那颗真心从薄凉的景家人身上收回来。
可他一次又一次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