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倾城想想，道：“行吧，反正早晚要说，我就告诉你。”

“我谢谢你。”

“……别打岔。”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云若璃一本正经跟她说谢谢的时候，她都觉得对方好像是在骂人。

其实这件事还是要从十多年前睿王被苗疆刺客暗算开始说起。

那时候顾倾城已经怀有身孕，并且嫁做人妇。

当时的卷宗封禁销毁，宫侍太监也都被秘密处决，所以真正知道真相的人并不多，只能从只言片语中翻找端倪。

在云若璃原本得到的消息版本中，或者说在大多数人的认知里，都是神医顾倾城为了拯救皇室血脉，不惜牺牲自己刚刚生下来的女儿，用她做容器，制造出相互牵制的双生蛊。

看起来云若璃的作用就是帮睿王承受痛苦，并且替他续命。

但其实那时候云若璃并未出生。

顾倾城怀着身孕，且因为不为人知的原因，把剧毒的蛊虫中到了自己身上，原本打算带着孩子跟自己一起死。

“哇你也太狠了吧，什么仇什么怨，不是说母亲都是伟大的吗，童话里都是骗人的吗？”云若璃发出灵魂拷问。

“你能不能闭嘴，听还是不听？”顾倾城难得没有在这件事上跟她打闹，并且表现得十分暴躁。

人只有在面对自己不想面对的事情时，才会表露出真实的情绪。

现在顾倾城的情绪很真实。

也就是说，当年的那件事，对她来说产生了举足轻重的影响，严重到过这么久，她依然无法及云淡风轻的把事情一笔带过。

那时候顾倾城是真的打算死了。

肃帝不知道她是那个打算，因为顾倾城告诉他，是用即将出生的这个孩子替睿王续命。

肃帝何等迷恋顾倾城。

他不在乎睿王，更不在乎她肚子里的孩子，只想等那个多余的东西离开她的身体，然后将她纳入后宫，永远藏起来。

“他真这么做了？”

听到这里的云若璃心里一咯噔。

她下意识想到当初废殿里的情景，那个被铁链绑起来的女人，还有那个囚禁的牢笼。

如果这是真的，那顾倾城当初死遁可能就不仅仅是因为柳氏的从中作梗那么简单，应该还有更深层次的原因。

而且很可能，肃帝也参与其中。

“那些都是后话。”

顾倾城其实并不想多说那些过往，但现在为了给云若璃个明白，她还是说了。

蛊虫最后并未像她预料中的那样带走她和孩子，而是因为剧烈反应导致她提前分娩，同时随着生产转移到云若璃身上。

肃帝信了她的话，双生蛊子母相互牵制，谁也不能死，所以才赐下婚约，将他们绑在一起。

后来顾倾城终于逃离京城，躲在南疆，开始潜心研究怎么解除蛊毒。

原以为云若璃会等到她过去救她，谁知她却自己找来了。

后来的事不用她解释。

“现在你身上这套功法就是乾坤逆转，让蛊虫的发作的契机不再是动情，而是……啧，总之你不要太激动，小心又毒发，下次估计就要昏迷六七天了。”

“那我再问一个问题。”云若璃静静看着她，“他还活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