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阿妙觉得很累,但无奈身后的男人似乎并未意识到这一点,依旧殷勤的过分。
有他在这里,小馆的生意怕是不成了。
好再顾阿妙自己还有些积蓄,一时半刻不做生意也不会影响生活质量。
生意开不了张,她就只有去做其他的事情。
一念仙昙还没有找到,丫头剩下的时间不多,她院子里那些药材在上次出门的时候就消耗的差不多了。
现在想要再进瘴林,就只有重新到猎户手里购买药材。
于是换了身衣服,她准备出门。
清宴帝当然也跟着。
她懒得再劝,随他去了。
正如刚才说的,朝廷里那些大臣都在催着他回去,想必他也坚持不了多久。
从这里回到邺京,快马加鞭也要数天。
他不会在这里滞留太久。
忍一忍也就过去了。
顾阿妙想着,干脆彻底放弃反抗,发挥自己咸鱼的本能,开始随遇而安,将“既来之则安之”发挥到极致。
毕竟她不妥协也没有办法。
劝说的话她说了很多,也换了不同的态度,但每次对方都是很温和的应了,然后依旧坚决的留在这里。
耗就耗着吧。
顾阿妙打定主意,带着他去猎户那里买药材,又带回的小馆分类放置,摊在院子里风干。
给药材分类这件事清宴帝插不上手。
他不懂医。
所以等顾阿妙做完这些的时候,浑身都到处都是草灰泥土,素色的布裙上面也有脏兮兮的痕迹,就连头发上也有碎草屑。
清宴帝伸手把她头上的草屑取下来,道:“我去烧水。”
她这个样子,只有洗个澡才能弄干净。
顾阿妙也没有推辞。
她今天一天都没看见她的便宜爹娘们,看来对方是有意要让他们相处。
他们心里怎么想的,她不知道。
但他们所期盼的事情一定不会成真。
顾阿妙拍了拍裙角的灰,转头回房拿了套干净的衣服。
这个小院跟他们之前在京城住的那些大宅门户不一样,没有专门的浴房,要洗澡的时候,只能拿东西把厨房隔开,做成个临时的浴房。
到时候地上的水也好清理。
清宴帝从井里打水,烧好之后,倒在一墙之隔的浴桶里。
顾阿妙坐在灶旁边的凳子上等。
深秋渐寒,西南又多穷苦,不像京城那样天冷了有地龙,天热时有冰盆,冷热都自己想办法受着。
她现在这身子稍微比以前虚一点,深秋之后就开始有些怕冷了,所以坐在离火近的地方,才不会觉得太难受。
以往便宜爹在的时候,这事情都是他做。
不在的时候,她也能自力更生。
但她懒,很少自己动手。
实在不想动了,就打点水在房间里擦一擦了事。
上次感冒就是她偷懒的锅。
现在家里多出来个人,自然不会让她这么敷衍。
看着穿着布衣还不减一身华贵的男人,在厨房和临时隔出来的浴房之间进进出出,微弱烛光跳跃在她脸上,忽然让她有种很不真切的错觉。
好像他们就是一对平凡夫妻,过着最普通的安稳日子。
但这只是错觉而已。
顾阿妙早就发现了他鬓角那几缕斑白。
皇帝真不好当。
仔细算来他如今不过而立之年,却已经白了发,可见那前朝后宫的事务并不让他省心。
也不知道他如今中宫的皇后是哪家闺秀,是否端庄大气,能为他操持后宫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