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这些年边境究竟是不是真的稳定,谁又说得清。”
如果真的稳定,燕州城的官员百姓又怎么可能联手起来,无声无息地,将大齐的名将害死在她守护的那片土地上。
说什么流言蛊惑。
言论能做到的终究有限,而真正让一切走到今天这结局的,是那些自私的手。
或许边境根本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安稳。
他们是诚心想跟匈奴人友好往来,互助互荣,可对方想要的只是更广阔的土地,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资源,以及那些,可以不用劳作就轻易获得的繁荣。
天下哪有这么容易的事。
无论那些歪理邪说听起来多么正义,她只知道,她自出生起就是景姝。
她没偷过别人的性命和人生。
她是她自己。
“收拾收拾吧,早些出发,把这边的事情解决了。”景姝忽然叹气。
昨天晚上跟端木若寒闹得那样不愉快,她以为自己还要在那些悲伤愤怒的情绪中继续沉沦,没想到今天听见景澄的决定,她心境忽然开朗起来。
连景澄都知道去做该做的事,她也不能继续自怨自艾。
她抬头看向远方。
清辉朝阳,云雾生烟。
今天也是个好天气。
她忽然笑起来。
“殿下?”却池疑惑地看着她。
景姝手指搭在眉骨上,遮挡住大半阳光,只剩下细碎的余晖。
她道:“阿澄长大了,他有他自己的战场,我们的任务就是帮他守住西南边境,不然天下大乱,才是真的民不聊生。”
“殿下说的是,那属下这就去准备。”
“嗯。”
得到肯首,却池迅速离开。
景姝也转身准备回屋收拾点东西。
结果刚转过身,就看见端木若寒站在离她很远的山坡上,正静静看着她。
他穿着靛青色的宽袖长袍,墨色长发披在肩上,苍白的脸上看不出血色。
她也看不透他此时眼底的情绪。
景姝手上的动作顿了顿,然后收回目光,回了房间,至始至终没跟他说半句话,连多余的目光都不曾停留。
她也没什么好说的。
端木若寒见状,脸色更加难看。
“哎呀呀,看来这次别扭闹得厉害,人家都不愿意搭理你了。”
老道不知什么时候来的,现在正躺在端木若寒附近的山坡上晒太阳,那张嘴也是一如既往的欠揍。
端木若寒瞪他。
老道闭着眼,只当没看到。
正巧苏闻柳给这师徒俩送早饭来,感受到这剑拔弩张的气氛,顿时有种进退两难的尴尬。
他想了想,还是道:“二位,要不先吃了这早饭再打?”
反正小公主他们马上就要出发了。
大不了他临时叛变,换回原来的队伍。
毕竟跟这两个祖宗比起来,还是那小祖宗更好相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