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书房里,太子隐忍着怒气坐下,手里抓着一张写满字迹的绢帛,眼神似是要吃人。
“殿下息怒,御史台向来如此,幸亏殿下在殿前并无过激言辞,否则御史台的人就更加不会善罢甘休了。”
“你还有脸说,为何方才不见你在殿前开口?一件十年前的旧事也能够别拿到殿前重头说起,本宫要你们有何用?”
“殿下,御史台一向无理搅三分,若是和他们对上了,少不得要费一番口舌,殿下如今是贵玉,如何能与他们这些粗瓷相碰撞?臣不是不愿开口,而是为了顾全殿下不能开口啊。”
“照你这么说,本宫还要谢谢你了!”
就这么一件陈芝麻烂谷子的破事,闹得沸沸扬扬,成何体统,再过几日秦王也要入京,现在京城中全是在等着看他笑话的人,难道自己就要站在这里等着旁人来笑话吗?
太子的怒气不是毫无来由,他也没有料到,御史台竟然敢咬上了他。
“微臣不敢,只是殿下还需三思而后行。”
“哼,三思,本宫允诺了你们的荣华富贵,你们却想要对本宫敷衍了事?”
“殿下——”
“殿下——”
就在太子面前身着朱紫猛禽补服的官员俯身磕头请罪的时候,书房外响起了另一阵声音。
“进来。”
这是太子的心腹。
心腹进来之后看都没有看地上跪着的官员一眼,直接走向了太子。
他递给了太子一张细长的纸条,而太子在接过那张纸条看完上面的内容之后脸上的表情从震惊到震怒迅速完成了转换。
“本宫的好父皇,下的一手好棋!”
那张纸条被太子捏成了小小的一团扔到了墨水充盈的砚台里面,不一会儿就被墨汁淹没没了踪迹。
难怪这些年对他越发是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了,原来您还藏着这么一个勇猛的儿子呢。
太子本就是心思重的人,如今知道了手握重兵的镇北大将军就是自己的兄弟,同样的皇子身份,他连参政议政都处处受限,但是赵琅却已经可以领兵数十万,在北疆征战建功,若这都不算是偏心那什么才算是偏心?
若是从前太子对赵琅还存着几分拉拢的心思,如今太子对赵琅却只有一个想法了,那就是斩草除根,绝不给自己日后登基留下后患。
帝王之争,同样是皇子的赵琅怎么可能会不心动,想到那日上书房外听到的,太子已经在这一刻做了决断,不论赵琅是否知道自己的身世,自己都不会给他任何机会。
“太子殿下,微臣......”
“本宫不会为难你,但是明日上朝时,我要御史台的人都闭上他们的嘴。”
这,这难道还不算为难?
跪在地上的梅如海听到太子这话满是绝望,谁不知道御史台那全是一帮不怕死的家伙。
参死同僚是小事,参退皇帝是业绩,若是能够参败一个太子,御史台上上下下指不定多兴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