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吧。”傅潋出声，抬起眸子看向谢安媛。

谢安媛一瞬间竟愣在了原地。

那是怎样一个人。

他的容貌，是天神用尽心血雕琢而成，像铺满琉璃的华锦在十里桃林的背景如琢如磨，如切，如磋。眸色潋滟生辉，唇泛着微微桃花色。

楚衿抬起眸子，望进一双极黑沉的眼眸。

那眼眸生得极美，像天上的星辰揉碎了，微光碾碎了一地。

足以倾国。

他眸底的深处，却有着浓郁的化不开的黑暗。可大多数人，都只会注意到那逼人清涟的容色。

傅潋坐在落地窗下，眸光随着光线忽明忽暗，睫毛长如翎羽，在桌上投下一小片阴影，越发衬得他苍白精致。

他在看她。

“……”楚衿目光收回得很快。傅潋根本就不可能注意到。

就算注意到，整个会议室的人都在看他，为什么……

那嘴角含笑的人儿，握着剧本的手指紧了紧，骨节处泛着微微的白。

“还要我再说一遍？”傅潋的嗓音好听得不可思议，他修长的指在桌面轻扣，眸光里毫不掩饰的寒凉让谢安媛和众人打了个哆嗦。

这位傅家主，最是不喜别人总是盯着或是惊异于他的样貌。

听说前不久，一个富家小姐看着他的眼睛感叹好美，傅潋并未说什么。第二日，那小姐便被人活活挖去了双眼。

“可以开始了。抱歉。”谢安媛歉意地弯腰。

会议室很安静，呼吸声交织在一起。

谢安媛挺拔地站着，眸底光亮柔和，隐隐却带着几分疯狂。

“姬无双，你早就该死！这北岐的太女，本该是本宫！”

半晌，好像收到了打击，谢安媛垂下眸子，眼底沉寂的光亮尽数被点燃，疯狂也转化为一种破碎的柔和。她捂着自己的胸口，缓缓地跪下，喘着气，又无力支撑，躺在了地上。

伸出如玉苍白的手指，谢安媛微笑着，眼底泛着支离破碎的泪光：“无双，无双，看着阿姐。以后，这北岐的江山，就交由你守护了。咳咳……”

她闭上眼的时候，嘴角微笑淡淡，眼中的泪也顺着姣好的脸庞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