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
任子苼没想到他才站了没一会儿,屋里还在一片欢腾中,竟被这么快发现。
将身后的油灯拿出,露出光亮,脸上的愤懑也瞬间消失不见,脸色瞬间转为正常。
“我是任子苼。”
没一会儿,宋福生系好鞋带就出来了。
宋福生手中也拎着一盏油灯。
俩人面对面站在大门处。
“家弟年幼,性情鲁莽,今日做了不过脑的冲动事,我回来后,听闻此事就教训过他,还望海涵。”
宋福生被气乐了,上回你是家父年迈,身体不适,处事有些糊涂。
这回你又家弟年幼,你家弟弟是五岁?
宋福生说:“我们这伙人,一向秉持井水不犯河水,一向得饶人处且饶人。但不代表被人欺上家门,被气晕了老人,还能在肚里扬帆撑船。倒是今日,下了狠手,呵,望你也能海涵。”
任子苼明显感觉到宋福生的态度异于上次,那次救济粮都没有这样针尖对麦芒,语气里似搓着火。
只能微点下头,尽快结束对话:“多有得罪。”
宋福生也回之微点下头:“多多见谅。”
“留步。”
“不送。”
给任子苼气坏了。
回去的一路,他就寻思:
不就搭上国公府了嘛,哼,真是一群小人得志的奴才。
可国公府的奴才海了去了,得看正经的主子认不认领你们。
回头,任子苼到了家,就细细地问二弟任子玖,最近发生的事儿。
任子玖就跟他一样一样讲。
将自个知道的通通说了出来。
任子玖提起,有日清早,当时下着冒烟大雪,村里曾来了一位风神俊朗的大官人,去了河对岸。
听说被那面留饭,后头晌午之后才走。
那人骑着高头大马,腰间佩剑,带着小厮,身穿狐裘,年纪极轻,但一看眼神和通身的贵气,还有所骑之马就不一般。
又讲了那日村里翟家人被狼咬死,本想去河对岸闹事,衙役们当时的态度,一个个有些像玩闹似的推搡那些闹事的人。
且当时有衙役漏了话,说河对岸真有人能给他们作主,什么样的主都能给做,让趁此机会快些去告状吧,看看扰了那位能是什么下场,就给翟家带的一帮闹事之人吓了回去。
“哥,那位贵公子离开后,转头县里好像就让河对岸的那个宋福生去了。但这是我听说的。”
“你听谁说的?”
“当时咱不清楚,是后来任尤金做了里正后,他自个漏的话。还说他什么信儿都没有河对岸那伙人知道的早,那边的人,才叫对上面的事儿门清。告诫村里人,少惹他们,少去那面。”
任子苼听到这时,已经眯起眼。
是啊,胡县令竟没给他送信。
还很不正常的由县里下命令迅速撤掉他爹。
他怎么就糊涂了,将这点忘了。
风神俊朗?大官人?
任子苼脑中晃过只有两三面之缘的陆畔。
他和陆畔只见过两三面,还是远远瞧着。一次是在侯府,剩下几次是陆畔打街边骑马经过,根本就没有上前说话的机会。
那样的人,也不是他上前介绍自己是谁,就会和他点头的。
不过,来人真的会是陆畔吗?
是不是太夸张了。
不会吧,他都没有姿格说话,国公府之子又怎会去对岸落魄之地停留一上午。
任子苼这一瞬很无力,好多消息,他都不清楚。
也感觉很悲哀,在奉天城这么多年打拼,看似生活在那个圈里,实际却从未真正踏足融入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