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城门的衙役嘱咐手下们:
“瞧见没有?以后见到车身带有镖字的车别随便拦,问清楚喽,搞不好那就是咱们知县大人家的车队。”
“小的们记住了。”
“不过,头儿,知县老爷家有镖局的买卖?那咱们县于镖局家的生意看来快黄了。”
“嘁,闭上你那张臭嘴,有些话该说,有些话不要说,不要给我惹事儿。”
小衙役一边扇着自己的脸,一边连声道:“是是是,瞧小的这张臭嘴,欠抽。”
……
车窗处。
宋金宝扯着小蔫吧告知:“小蔫吧你瞧,那里好像就叫戏楼。”
三层楼,比三叔家的房子还高。
小蔫吧嘿嘿一笑,他以前在奉天那阵也没机会进城。
双手放在车窗处,小脸趴在胳膊上,满脸憧憬道:“金宝哥哥,咱们成了城里人。”
蒜苗子挤开小蔫吧,“快给我瞅瞅,”恨不得半个身子伸出车厢:“那咱们赶明溜出去看戏不用花银钱吧?”
宋金宝:不用,提三叔好使。
开玩笑,三叔是谁,这里的人全归三叔管。
咱们这些侄儿看戏再花钱,三叔得多没面儿。
二郎弹了金宝脑瓜崩,“竟胡说,忘了你爹怎么说的啦?咱们留在这里要是敢给三叔惹祸,转头就给咱送走。”
后面车上,九族丫鬟们的弟弟,一个个也伸出头不停张望。
哇,以后我们就是这里青天大老爷家的小厮了。
有一个才六岁的小男孩童声童气说道:
“我姐姐说啦,咱们一定要和老爷一家一心。眼下咱们是青天大老爷家的小厮,往后老爷再当更大的官,我们更不会被人小看。”
“我知道我知道,那叫打狗还要看主人。”
“什么呀,你说谁是狗,老爷一家也从没打过咱们。那叫大官家里当门人都会被人高看一眼。”
“你们快看,道边的小孩儿在眼巴巴瞅我们。”
前方略靠前的车里。
宋茯苓和米寿也在探头瞅。
她俩是眼巴巴的瞅外面,感觉很新鲜。
这里从此以后无论好还是坏,都要归爹管理了。
只有见到这里的人,才感觉到身上有责任感。
尤其这个县很大,看起来人口很多。
不夸张的讲,他爹随口说的每一句政令,都关乎这里的百胜生计。
要是摊上那不作为的县令,百姓们十年八年的生活都不会有所改善。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有盼头的就越有盼头,没盼头的就在挖坑填坑,勉强度日将这辈子混过去。
当然了,要是摊上那爱作为的县令,也不一定完全就是好事。
那县令可能一拍脑袋的想一出是一出。
他心血来潮不要紧,即使错了就改回,或许连错误都无需承认,但百姓会被折腾的人仰马翻。
就在这时,锣声突然响起,伴着锣声的还有衙役们的前后呼应喊话声传来:
“新任知县老爷到,百姓跪。”
百姓们一激灵。
妇人们扯着孩童急忙跪下,老大爷腿脚不好也要放下拐棍艰难跪地。
各种商铺门口的叫卖声戛然而止,铺子里的人要立即出了店铺,找个空档的地方跪下。
“没劲。”
宋茯苓将车帘放下,正看最真实的市井生活呢,现在却乌压压跪下一片。
有劲。
马老太用戴金戒指的手拍拍小孙女的膝盖,示意躲开,她要坐在车窗边看看。
王婆子把住米寿的胳膊也让起开。
王婆子:哎呦天啊,哈哈哈,这简直太有劲了。
以前,她是跪在道边百姓中的一份子。
眼下,她是这个县青天大老爷的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