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责任不是只有你担着,也不是非你担着不可。救民为大义,既然凉国不曾伤害普通民众,是景是凉又有何妨?”
“太傅慎言。”荣宜打断他,看向远方。“这些责任总要有人去担着。敢问太傅,国为何存在?”
“我不知。”王谨修心烦意乱回答道。
“等你明白了,你就明白了我今天的选择。”
“你知道,你这一去,也只能保他们一时,而你牺牲的是一世。”
“我知。可若是我景国连边陲百姓一时安稳都护不住,又怎能守护这天下万世平安呢?我护他们一时,是为了给你们时间,去能让景国强大到,守护我的子民的一世。我走了不要紧,还有你们。我身后还有你们这些忠臣良将,万万子民。我便放心……”
“可若我连你都护不住,又怎么替你守护你的家国呢!”
荣宜扭开头,将手从王谨修手中抽出,转身跪了下去。
一行人沉默着看着公主在此处三拜九扣,完成大礼。
“等一下。”王谨修叫住了站起身准备离开的人,“我,给你准备了一个……嫁妆。”他很艰难地吐出这句话,从怀里拿出了一个盒子。
荣宜打开了还带有余温的盒子,里面有一块蓝色的玉佩。她抬眼看向那人。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景曦谢过太傅。”荣宜行了一个礼,转身迈上了马车。久久,车队也未听到公主发出出发的指令,没有人催促,所有人只是等在原地。
突然,车上跳下了一个身着红色内裳,披散着头发的女子。她现在身上无一彰显她公主身份的饰物,只是腰间挂着一个蓝色玉佩。荣宜跑了过去,猛然抱住了还呆愣在原地的人。“王泽,你可否唤我一声荣宜?”
王谨修揽住荣宜,在她耳边轻柔又坚定地开口,“荣宜,我……”。
“别说,”荣宜打断了他,“我怕,我走不了。王泽,对不起,要食言了。”她松开了手,转身上了车,再也没有回头。
“景曦公主,保重。”王谨修摸了摸空荡荡的胸口,想到了不久前的一日。
他正在书房看书,父亲走了进来,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叹着气,以一副恨铁不成钢的口吻说,“泽儿,你也不小了,这亲事,也是时候定下了。你祖父前两日还在跟我念叨……”
“不急,父亲,再等一年。”
“再等一年?泽儿,你可是有了心仪之人。”王大人好奇地打量着独子。
他翻了一页书,没有回答。
王大人也不在意,自言自语道,“你这天天忙上忙下的,也不见认识哪家姑娘呀?难道说?你瞧上了我们府上的何人?”他转头看了看四周,“你这身边服侍的都是轮班的书童,也没见有……啊?”
“父亲!”王谨修抬头瞪了他一眼。
“好好好,为父不打趣你。”王大人依旧在椅子上叹气,就是不离开。突然他灵光一闪,“你在宫里的时间也不短,莫不是瞧上了宫中的何人。难道你当真看上了圣上的公主?”
“父亲,再,等一年。”王谨修并没有反驳,他摸了摸刚从藏室中拿出的冰佩,看向挂着一盏莲花灯的窗外,皇宫的方向,天边晚霞淡淡的红,就像那天,让他等她的那个姑娘。
“我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