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嘴面具取下后，问矢羽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和卫望坐在人群密集的酒楼也不会引人注目。

他当然知道荆初梨昨晚约主子在丰楼见面是权宜之计，主子说“请”她来的意思就是不能动用武力不能伤她分毫。

不动一兵一卒就能决胜千里之外是文化人才能做到的事，他一介武夫可做不到。

“大人明知荆初梨不会来，为何还让我们来这丰楼蹲守？”存在感薄弱的卫望撑着头看窗外出神。他从不管壅王叫“主子”，他的主子只有问矢羽一人。

卫望从跟在主子身边长大，主子是弓影族的少主，卫望就是少主的贴身护卫；主子是问辞宫的大弟子，他就是大弟子的师弟；主子管另一个人叫“主子”，卫望的主子却依旧是问矢羽。

“主子这么指示必有其缘由，照着做就是了。”问矢羽眼中燃烧着对壅王的憧憬。

卫望觉得，有些话他再不说，等主人完全陷进去时就来不及了，他必须提醒主人，他扶着抖动的双腿，试图使按住主动说出自己想法而产生的紧张，“主人我心中始终有个疑惑。”

“虽然你总以‘主人’相称，但你我出生入死多年，我早把你当兄弟，但说无妨。”问矢羽大气挥手。

“无论在族内还是问辞宫，您的地位都很尊贵，为什么你要选择壅王，俯首称臣甘愿为奴？”

“我欣赏他的野心，惊叹他的计谋，更重要的是，与他合作，弓影族的时代不会太远了。很多族人都不相信我，但没关系，我会做出效果证明给全族人看的。”

“我还有一事不明。弓影族猎杀濮半族已上达四千年，剥削之臭理应抵消，为何仍紧逼不放？四千年前的事尽管有文字记录，也难分辨真假，也不知濮半族与弓影族互相敌视的源头在哪。”

“源头不重要，重要的是，若不能统治别人，就会被别人统治，盯着明泉卷轴的可不止我们一方。”

卫望眉头一皱，还未开口，问矢羽却用食指关节敲了敲桌子，给了卫望一个眼神。

卫望先是保持不动，过了两个呼吸才装作不经意往楼梯边看。

却见蕲王、关宣、任夏三人在自己的东南方隔了两桌的地方坐下。

丰楼有个奇特的地方，备有上号雅间却鲜有人愿意去。普通百姓觉着雅间太贵，富家子弟多数则喜欢效仿文人墨客觉得吵杂的大堂更有江湖味儿。

卫望和问矢羽以为慕荀、任夏和关宣三人也是如此。

殊不知慕荀昨日听到荆初梨的心里话，想来看看弓影族的“主人”是何许人，这才硬邀任夏关宣二人坐大堂。选择楼梯附近则是因为可以观察到上下楼的人。

慕荀不能在人多的地方使用读心术可他的读心术是被迫发动的，隔绝这个数量的心里话对现在的他来说太过吃力，不隔开又太过疯狂——他的脑子会炸的。

玄力消耗过多注意力难以长时间聚集时，难免会有漏网之鱼。但也助慕荀排除了一部分人的嫌疑。

「为什么蕲王也来了这里，还坐在大堂，难不成荆初梨把交易之事告诉蕲王了？可传闻说他们不合……传闻不可信！」

「巧合吗？蕲王和居然也出现在这里，可他带着两个纨绔能查出什么？莫非是掩人耳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