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天下局势稳定时,人们才得闲猜测云之大陆上面住着什么。
荆初梨脚下藤蔓没入冰地,脚底接触到地面许久,才想起深吸几口气缓解震惊。
“我们可能……来到一个不得了的地方。”荆初梨抬头看日日夜夜不变的云之大陆,“我一直以为神族和魔族只存在神话故事中,原来他们曾经和我们活在同一片土地。
人族独据横玉大陆,一念成神,一念入魔者,大有人在,神魔从未离开。”
“初梨,你到底看到什么,怎么突然说这么有玄乎的东西?”
荆初梨复述一遍画中的故事,蔓荆震惊得下巴都要掉了。念栩虽惊讶但没过大的反应。
慕荀惊讶的是,自己听到这个故事居然不觉得震惊。
仿佛……他早就知道这一切。
可他到人世才二十年,怎么会经历过这千万前的事?
先前窥听安轻舟的心里话,听到安轻舟管他叫“师父”,该不会和心中这诡异的熟悉感有关?
说实话,慕荀的志向就是混吃等死,能不动就不动,继承鸣泉之力已注定他无法平凡。
他想着能拖一天是一天,最好和父皇和母妃一样,拖到鸣泉之力转移到下一代。
奈何,濮半族被围剿、封单封印松动、各势力盘踞——鸣泉之争在他的时代爆发得如此彻底。
慕荀有预感,他还背负着更沉重的责任。
世间不乏心怀鲲鹏的少年,怎么偏偏选中他一个只想安于一隅的懒人?
慕荀也抬头看了一眼云之大陆,叹了口气,“进去就知道了。”
荆初梨发现总是懒洋洋弓着背走路的慕荀,不知什么时候已挺直腰背,眼中是前所未有的认真。
「如果我没有把鸣泉卷轴带到他手里,慕荀或许还能过自己的想要的生活,反正卷轴只有他能打开。」
“初梨,鸣泉遗址开启后,我不知道我还是不是‘我’,所以有些东西我得跟你说清楚。
就算你没有带来鸣泉卷轴,也会有别人带来,甚至以残暴的方式逼我入局,这是我无法摆脱的责任。
所以,带来卷轴的是你,让我觉得很幸运,更幸运的是,你回到我身边。”
荆初梨眼眶微红,不敢说话,她知道自己只有一开口就好哽咽。
蔓荆四处张望,假装听不见慕荀的深情。
念栩敏锐留意到慕荀那句“我不知道我还是不是‘我’”,将刚拿出的炒豆子放回布袋。手掌微张开,左手从俞剑,右手任行剑。
蔓荆也拿出申别银月斧,跟着前面三人推开殿门。
殿门除了沉重,并没有特别的地方,四人轻易就能推开。
进入殿内,荆初梨将凰羽枪抵地,单手扶住,环顾四周。
大殿十分空旷,中央那口巨大容器十分瞩目,但被红线缠绕的那二十八根白金柱子也很让人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