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必清关上门, 躺回去想接着睡。刚闭上眼两分钟, 她就又坐起来, 烦躁地拉开窗帘。
一轮皎洁的圆月悬在头顶, 温润的柔光稍稍舒缓了她的烦躁。她起身披了一件外套, 走到客厅打开疗。
没人。
沈必清抿了抿唇角,又打开书房的门。
也没人。
走了?她不是没地方可去吗?
沈必清掀起桌子上扣着的大碗。挂面粘成了一坨,冷硬地凝固着做饭的人在这碗面上花费的心思。
沈必清快步走到门口, 打开门站在楼梯口向下张望。一个人影模模糊糊地坐在楼梯上。
“过来。”
钱雨蒙下巴支在膝盖上,正昏昏欲睡, 听到沈必清叫她, 『迷』『迷』糊糊地站了起来,『揉』着眼睛。
“进去。”沈必清转身把门推开, 冷冷地道。
钱雨蒙一言不发,看起来就像个跟大人提要求被拒绝聊孩子, 有些倔强地不看沈必清, 低头走进门。
沈必清关上门,也不管她,自顾自地去卧室睡了。
蒙蒙亮,沈必清就起床了。要重新扶起公司, 要做的事情太多了。走到客厅一看, 钱雨蒙正用沙发背压腿, 宽松的衣领掉下来,大好风光展『露』无遗。
沈必清快速地挪开了视线。
桌子上放着粥、油饼和咸菜。沈必清坐下咬了一口饼,停顿了一下道:“你做的?”
钱雨蒙还没来得及来得及话,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必清,是我,开门。”
门一打开,沈必清的裤腿就被揪住了。女孩眨巴着大眼睛,瘪着嘴:“妈妈……”
林『奶』『奶』没好气:“哭了一早上,就是要妈妈。”
林『奶』『奶』觑着沈必清的表情,看到她脸上的一丝波澜这才收回视线,转头又看到了站在一边看热闹的钱雨蒙,低声问道:“必清,这是谁啊?”
沈必清抱着女儿,淡淡地答道:“妈你坐会儿。她是做饭的,不用管她。”
林『奶』『奶』“哦”了一声,坐下来老调重弹:“公司没了,没了就没了,车子房子没了也好,钱赚多少才够啊?赶紧回家吧,一家人这么分着哪儿行啊,初儿哭,就是想找妈……”
吃饼吃得正开心的林初霁,应景地哼唧了两声。
看来富婆真的不是那么好傍的。钱雨蒙转身,自嘲地勾了勾唇角。富婆看来确实不喜欢女的,她再勾搭也没用。她回书房换下身上沈必清的衣服,拎上自己的包,出来对沈必清点点头:“沈总,那我就先走了,谢谢您。”
“等一下。”
沈必清又往女儿嘴里塞了一块饼:“没课记得过来做饭。”
钱雨蒙一愣,有点想问开多少钱。但现在有人在,不方便。总之她也是要不停做兼职的,在哪儿都一样,沈必清看起来也不是克扣员工的人。这么想着,钱雨蒙就点点头:“好的。”
钱雨蒙手艺也称不上多好,可偏偏就戳中了沈必清的胃口。北方人吃得油盐太重,沈必清不喜,就爱吃钱雨蒙做的面食和素淡的菜。钱雨蒙有时间就过来,按次数每周结钱。
这一,沈必清在公司喝零酒,进门的时候脚步都虚浮了。钱雨蒙慌忙关火扶住她:“怎么喝这么多?”
沈必清脸颊带着红晕:“高兴……公司终于……”着就低声笑了起来,笑声格外悦耳。这和平时严肃的她不太像,钱雨蒙把她扶到沙发上,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别看沈必清对人态度冷淡甚至还有一些严苛,钱雨蒙却很清楚,沈必清是不错的老板。
可偏偏这个女人又很矛盾。她对外人都讲信用,重义气,对自己的家人却能那么冷酷无情。女儿才丁点大,沈必清竟然就和丈夫分居,一心忙于自己的事业。
简直叫人『摸』不透她到底是怎样的人。
钱雨蒙浸了一块『毛』巾给她擦脸。看着这个不化妆依然精致美丽的女人,钱雨蒙不禁想道,难道这个女人什么都不需要吗?亲情,温暖,家庭,她好像都不稀罕似的,弃如敝履。钱雨蒙想起自己的童年。那是充满了黑暗和苦难的童年,父亲的拳头经常落在她和母亲身上。她一直希望母亲能离婚,可母亲总是低头不语。她不懂母亲为什么不想着离婚,却要一忍再忍。因此有时候钱雨蒙也是恨母亲的,恨她的软弱。这样的软弱,害得钱雨蒙一直过着提心吊胆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