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儿看向来人，

“老吕，我听说那混球让你去沐家找人家的麻烦，你倒还真听他的话！”

吕管家尽职尽责地走上前，熟练地拂去香案上的烛泪，恭恭敬敬地回道，

“少爷被那些人伤得有些重，我作为管家自然要过去看看。”

吕管家回答的不卑不亢，地上的老头儿却发现他眼里闪过的迟疑和犹豫，他悠悠地吸了口旱烟，

“老吕啊，都几十年了，你还是不擅长撒谎。

说吧，这次去沐家可是碰到什么棘手的事儿了？”

他眼里闪过狠辣，干皱的皮肤在飘荡的房间里愈发阴暗，自嘲一笑，

“自从二十年前水清那事儿之后，本家主再也不愿管这些腌臜之事了。但是事关我苏家的门誉和孙子，我苏齐也绝对不会坐视不理。”

吕管家抬起头，一丝不苟的头发整齐地梳在耳畔，迟疑了半晌后，他平静地开口，

“家主，

沐家的那位少主，

和水清少爷生的很像。”

老管家眼神犀利，过了好久才缓缓开口，

“世间之大，无奇不有，这有什么稀奇的。”

管家点了点头，继续开口，

“可那位沐少主生来患病。

我提及三叶青芝的时候，那位少主虽然没什么表情，跟在他身边的那个小厮眼神却是有些躲闪。”

只听“啪嗒”一声，老家主手里的旱烟掉在地上。

约摸一刻钟之后，苏齐终于打破了这份令人窒息的寂静，他沉沉地吐了口气，声音镇定的可怕，只有他自己感受得到其中的颤抖，

“吕郅，你知道本家主刚刚为什么没有杀你吗？”

老家主深深地叹了口气，透过窗户看向远方，

“二十年前那件事，你是苏家唯一的幸存者。所以你说的，本家主信了。”

吕郅点点头，像是预料之中的事情，他颔首答应，

“是，老家主。”

苏齐仍旧有些不能接受。

家里边这个少爷虽说从小养在苏府长大，但听管家说那沐家少主长得与自己故去的儿子水清极其相似。能长成那般妖异的，世间实在不多。他已经说服自己不要相信。可生来患病，和那三叶青芝，实在过分巧合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