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惊鸿看着他一针一线地认真绣了起来,忍住笑,道:“老狐狸,我发现,你这个样子特别像我妈。”在21世纪,她的毛衣、棉帽、围巾等都是妈妈亲手织的。
他抬起头问道:“‘妈’是什么意思?”
“额,我们青山村里的话,就是‘娘亲’一样的意思啊。”
景差叹了一口气,像极了闺中怨妇,道:“那我这又当丈夫又当妈的,夫人会有何补偿?要不,亲我一下?”
她翻了个白眼,啐了一口道:“不要脸!”
孟惊鸿看着他一针一线地刺,没多久就连打哈欠,缓缓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没心没肺地道:“我睡了,你慢慢绣吧。芍药,你也去休息。”
“王妃,可是……”芍药不敢,毕竟王爷对她有救命之恩,她又岂能让王爷一人大半夜在这里绣,身边却无人伺候?
“快去!你家王爷不是说过,我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吗?”
“……是。”芍药看了一眼王爷,见他不说什么,便离开了。
差不多一个时辰过后,一朵栩栩如生的并蒂莲完成了,乃中上等的绣品。论其中的工法技巧,虽说不是到了炉火纯青的境界。但他作为一个习武之人,手掌内带着茧子,能做到此等美度已经十分不错的了,比孟惊鸿的好上几十倍。
景差的刺绣活儿是他的母亲亲手教的。当时,他还是八岁的少年,与母亲一起离开江家之后,母亲靠接绣活儿赚点家用补贴。可母亲的身子羸弱,经常生病,景差不忍心看着母亲在病床边辛苦刺绣,影响身子恢复健康。为了帮母亲分忧,他主动让母亲教自己绣,母亲欣然答应了。
他打小身子骨不强,不是练武的料子,而江家是武将世家,却出了个废柴儿子。因此,江慎非常讨厌景差。
他学刺绣的时候,从来没有使过剑的双手,皮肤细滑,十指纤细柔弱,正是学刺绣的好底子。于是,景差上手得很快,没过多久,几乎可以把所有的绣活儿揽过来,好让母亲安心养病。
虽然那时候的他受到了不少人的嘲笑,但是他明白,什么对自己才是最重要的。如果连自己最亲的人都保护不了,那他要所谓的面子何用?
景差轻手轻脚地走到孟惊鸿的床前,坐在床沿,看着那安静的睡颜,伸手理了理她额间的碎发,情不自禁地附身,在她小巧的鼻尖落下一吻。
他一生只为了两个女人刺绣,第一个是他的亲生母亲,第二个便是眼前的她。
这时,一个密音传入景差的耳中:“上屋檐,有事找。”
这个男人,他不想见,但又不得不见。
夜空漆黑一片,月明星稀,四周万籁寂静,凉风飒飒,不时挑起屋檐上对立站着的两个人的衣袂,呼呼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