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面砸向石块的那一刻，镜根本来不及反应，更别说跑。

没有疼痛感，他只感觉自己好像飞起来了，身体还是意识从水流里划过，那个面容平静的小天使就这样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她就和平常一样，又好像不一样，那双淡漠的眸子正在轻微发抖。

他不明白她抖什么，他这个被害镜都没抖。

他有些想说话，但又不知道说什么，也说不出来。

他想让她别抖，还想问她为什么要这样，更重要的是，他突然很想抱她。

为什么要抱她？他可能也有病吧，斯德哥尔摩综合征之类的蠢货才会生的病。

他好像飞出了很远，冰凉的水不断的从他的脸颊划过，可她一直在他的视线里，并且越来越近。

等等！

脸颊！

镜下意识的眨眼，眼睫毛轻轻遮住瞳孔的感觉，他已经太久没有体会到了。

久到他根本想不起来，只是身体比记忆先行。

有很多东西大概都是靠日积月累的习惯，而不是靠脑子里上千亿个神经元。

连茶接住不断往下沉的男孩子，在他发愣的眸子里揉了揉他金色的卷发，不发一语的拽他上去。

翅膀挣脱水面时的响动惊扰到鱼群，水面的雾气也分散开，但很快又合拢回去。

连茶没立马返回，她低头看他，怀里的人也没说话，只抿着嘴巴干眨眼。

“没什么想问的？”

镜还没从变回来的诧异里回神，人恍恍惚惚的：“这是个梦，对吧……”

连茶：“不是。”

“那我完了，”他异常绝望的揉了下眉心，“你能不能松开我，我想跳湖静静。”

怎么会变回来，怎么就变回来了呢！

那些东西不都被毁掉了

亲手毁掉的啊！

腰间的手忽然一松，镜不受控制的往下坠，黑羽瞬间出现拍打着勉强稳住身形。

他皱起眉：“你还真松？！”

连茶冷淡道：“不是你要求的。”

“我，”镜抬起手又放下，小声嘀咕，“以前也没见你这么听话……不对！”

他忽然变得大声：“你为什么会知道把镜子砸碎就能让我变回来，还有，刚才砸我的是什么，你是怎么知道这个地方，又是怎么知道用它才能把镜子砸碎！”

他一下子问了一大串问题，连茶沉默片刻，上前勾住他的腰把人抗到肩上。

“！靠！”镜被吓了一跳，“你干什么？”

他也仅仅是被吓了一跳，完全没有要挣扎的意思，还安闲的去戳她的翅膀。

随后镜就感觉到她身形一滞，很快又当做什么也没发生的往前飞。

“喂，”他继续戳，“能不能回答我一下，我现在这个样子都是你害的，你惹大麻烦了知不知道。”

“安分点儿！”

她实在是受不了他那只手，由抗改为抱，冷冷的瞪了他一眼。

“你还发脾气，受害者是我诶，你也不问问我的意思，就把我这么砸了……”

“你想永远做一面镜子？”

想啊！

镜很想这样喊，但他不敢，因为她的眼神实在是太渗人了。

“也，也不是，就，还没到时候……”

做镜子多好啊，轻轻松松没压力。

哎，这个小天使是不会懂的。

她没回，他也没再开口。

镜没兴趣和连茶细说，就像连茶也懒得和他解释那么多一样，各怀心思，回到那家甜品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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