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怕会找不到你，如果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我该上哪找……”

灵执搂得更紧，话说的很慢，从嗓子眼里发出来的哽咽。

连茶：“我找到你就可以了，好了，那些事还久着呢，说不定你回去就忘了，不用想。”

“……你这样说我更难过了。”什么都不记得才是最可怕的事情。

“……”

连茶被他一句话堵住，也不再劝，有一搭没一搭的拍他背，试图让他好受点。

灵执悄悄掉了两滴泪，很小声的连鼻子都不敢吸，他在她身上蹭了蹭，合上了眼睛。

连茶的脖子被他柔软的头发扫过，痒痒的，勾的心也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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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在海上待了几天，他们才启程返航。

到达青市已经是凌晨，灵执从车上下来困倦的半眯着眼。

进家门后，他却不上楼睡觉独自坐在客厅。

连茶洗完澡出来，往楼下扫了眼：“你一直坐在那干什么？”

“晕车。”

“……”

她无奈的下楼，坐下后抬起他的下巴左右看了看，除了眼睛睁不开外哪都挺正常的。

“上楼洗澡睡觉。”

灵执躲掉她要来拉他的手：“我不困。”

“……麻烦你睁开眼睛再说一遍。”闭眼就能说瞎话了。

他抬手撑开眼皮，认真的说：“我真的不困。”

“……”

连茶深叹口气，扯掉他那两只手，指尖轻轻勾勒他的眼部轮廓：“眼睛都熬红了还不困，说吧为什么不想睡？”

自从那天说开后他睡觉总是特别浅，甚至会在半夜醒过来，睁眼到天亮。

连茶经常被他闹醒，导致她也睡不好。

灵执默了片刻，回道：“我有点害怕。”

“怕什么？”

“我怕我哪天睁眼就不在这了。”

他微微垂头，睫毛盖住瞳孔落下一小片青影。

他远比她以为的还要焦虑太多。

连茶盯着他的发顶，眼底一片深沉。

她突然站起来，把他抱了起来，平稳的往楼梯走。

灵执被吓到，慌乱的勾住她的脖子：“你把我放下来，很重……”

“别乱动，你确实挺重的。”

压得我快喘不上。

养崽真费心。

他听到她这样说，不敢再挣扎，任由她抱进房间里。

连茶拿被子盖住他，想了想：“要洗澡吗？”

他没什么精神的摇头：“不想。”

白天在游艇里洗过了，少洗一次也没事。

连茶这样想着躺进去抱住他：“那睡觉，除非你想让我帮你收尸。”

隔三差五这么熬，迟早完蛋。

灵执没回答，脸埋进她怀里，闻着熟悉的香味，闭了眼睛。

……

朦胧中好像有一双手抓住了他，不停把他往黑暗里拖。

他想挣脱，却怎么也挣不开。

喉咙里发不出一点声音，他努力的想睁开眼睛，黑暗，无止境的黑暗。

绝望。奔溃。

……

连茶在灵执抓紧她的衣服时醒来。

她察觉到胸口有点湿，怀里的人还在不安的发抖。

她眸色一深，抬手摇他。

……

“灵执……灵执……”

熟悉的声音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他回头望，依旧黑暗。

“灵执……”

过去，跑过去……

要过去！

他拖着那只手，在黑暗里爬，一直一直往前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