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显残破的小院内安静得吓人,小山子的母亲是一名体态微胖的女人,眼角的皱纹有些深,笑起来很慈祥。
她看着走进来的五人,愣了愣问道:“你们是……”
“请问是王霞女士么?”刘毅首先鞠了个躬。
“我就是,你们是……”
“我们是张小山的同事,我叫刘毅。”
“哦,原来是小山子的同事,快,屋里请。”
“不必了阿姨,有些事情需要告诉你,希望你做好心理准备。”刘毅面色肃然。
王霞心里一紧,看到叶婷手里捧着一个黑布盖住的匣子,整颗心被揪了起来。
“小山子他,他怎么了?”
五个人互相看了一眼,整齐的站成一排,向着王霞鞠躬:“很抱歉,张小山先生在执行任务时突发车祸,身故了。”
“什……”
“嗡……”
王霞突然一阵耳鸣,整个世界仿佛都失去了颜色,天旋地转,两眼一翻笔直的栽倒下去。
刘毅眼疾手快,上前将她扶住,单手掐住人中。
很多人在听到亲人的噩耗时,都会昏死过去,这是一种人体机制的自我保护意识。
一哀不足以伤身,伤到尽时体嫣存?当一个人悲伤到极致时,身体机能也会随之下降,短暂的昏厥就是保护自身的一种方式。
过了一会,王霞缓缓睁开眼睛,长出了一口粗气,双目无神,只感觉心被刀割,痛楚从伤口处流淌。
“是……真的吗?”她问。
刘毅微微点了点头,掏出事先准备好的法院鉴定书。
这是组织花高代价办理的,目的就是为了好给牺牲的魂师家属一个交代。
王霞伸出手指了指叶婷,叶婷走上前来,将黑布掀开,露出里面的骨灰盒。
王霞一把抱住骨灰盒,眼泪扑簌簌的往下掉。
她来自偏远的农村,丈夫早逝,含辛茹苦好不容易将儿女拉扯大了,如今却要白发人送黑发人。
怎不悲痛。
红衣不忍心看这一幕,从怀里掏出一张银行卡塞进王霞的手中:“这里是三百万,阿姨,你节哀顺变。”
王霞死死捏住银行卡,放在骨灰盒上面,这是她孩子的买命钱,可她情愿不要这钱。
红衣叹了口气,转身离开小院,她实在不忍心去看这种场面。
王霞眼神空洞,张嘴无声哭喊了两声,泪水止不住,一滴滴落在骨灰盒上。
“妈,我的衣服呢?”
“妈,我饿了。”
“妈,今天学校给我发奖状了。”
“妈你看,我考了一百分。”
“妈……我谈了个女朋友……”
“妈,我们搬到广华市去住吧。”
王霞仿佛看到张小山就在眼前,从一个小男孩慢慢成长为可以依靠的成熟男人。
就在她以为终于苦尽甘来,噩耗却突如其来的砸到她的心口,那种痛楚,无法言诉。
“小山子,妈在这,妈在这……”
王霞紧紧抱住骨灰盒,就像是抱住孩童时的小山子一样,哄他睡觉,喂他吃饭……
可怀里的,不再是那个叫张小山的男孩,而是一口冰冷的骨灰盒……
赫连挠了挠头,面对这种场景,实在是想不出什么话来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