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号眼看着被拉到了铁门前,外面是一片幽黑,像一只巨兽的大口。
他扑簌着双肩,脸上挂满了大声喊道:“是你不给我胸章的,凭什么要怪我!”
说完,猛地一下子咬住经理的手腕。
然后11号骇然地看着经理,顿时心如死灰。
经理被咬的地方,依旧干枯,却连一点牙印都没有。
……
而此时的兰水中学操场上,一个中年妇女扑在地上大哭。
“孩子,我的孩子啊!”
显然,黑幕的画面里出现的被带走的11号,是这位妇女的儿子。
在11号被经理带出石洞的瞬间,代表11号的那道黑幕瞬间变成了一片空白,没有了画面。
“要是我儿子有什么三长两短,你们都是凶手!”
11号的母亲用手指着周围的家长,大声喊叫。
她恨自己,恨这里的所有人,也恨石洞里的那些学生,为什么自己的儿子都带走了,他们都不上去帮忙,为什么都在看热闹。如果那十四个人里注定要有一个人没有胸章,为什么那个人不是……别人家的孩子?
而在显示沈星的黑幕那里,依旧是最热闹的。
“11号被带走,怕是凶多吉少了。”
“你们看看这个沈星,还恶霸呢,也就敢在我们学校里横!真遇到事儿了,就变成缩头乌龟了。”
“就是,你们看看他,蹲在最后面,跟条废狗一样!”
平日里早就看不惯沈星的那些人,早就忍不住跳出来极尽所能地奚落了。
其中一个学生用手肘顶了顶,说道:“喂,你知道吗?那边那俩人就是沈星的爸妈。”
“嘿呦,不看不知道,以前还真以为那个沈星是扮猪吃老虎的富二代,没想到就是穷嘚瑟。”
这些话落在沈星的父母耳中,更加不是滋味。那些话沈星听不见,可做父母的听得清清楚楚。
但哪怕这样,沈父和沈母也愿意沈星不去强出头,或许还能保平安。
兰水中学的办公区有一间很小的办公室。
很多人都知道,那是学生会荣誉主席唐初的地方。
还是那一张简朴的桌上,此时上面铺了一张白纸,上面还有几滴墨水。
桌前,一个长相俊秀,戴着一副斯文的银边眼镜,正提着毛笔出神。
曹席和石厚走进来,问道:“外面出了这么大的事,你待着这个小屋里做什么?”
“没看出来吗?练字。”唐初头也不抬,目光始终在毛笔的笔尖。
上面一滴浓厚的墨水将滴未滴,仿佛某个石洞里凝结的水汽。
“都这种时候了,你还写哪门子的字?”曹席闷着一张脸说道。
“黑墨写白字,白纸写的当然是黑字。”
唐初的脸上依旧挂着淡淡的笑意。忽然,他的手动了一下。
似乎下笔如有神,一气呵成。
然后他把毛笔放下,目光看向北方,目光似乎能穿透天空中那层灰蒙蒙的云雾。
曹席和石厚凑了过去,像看清楚桌案上写了什么。
只有四个字:
地藏
雪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