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圣母皇太后,经臣下们会议,议定‘文和’谥号,恭请圣母皇太后圣裁。”礼部官员胆战心惊的说道。
“文和?哼哼,他丁直璜待民苛酷,这个和字,只怕是占不上罢?”仁曦的声音里透着怒意。“这个号是哪几个给起的?把他们全都降一级留用,罚俸一年!”
“是!……”
“你是不是想说,这个是最低的号了?”仁曦太后紧盯着礼部官员。礼部官员闻言“扑通”一下跪了下来,连连叩首。
“回圣母皇太后的话,礼部诸位臣工们会议,觉得这两个,的确是……最低的了……”礼部官员说了个活话,他心里明白,礼部的大佬们其实是在哄骗太后。想给身为清流干将“名满天下”的丁直璜争取一个好的谥号,但他们又不敢当面和太后说。怕给揭穿了,所以才派他这个主事职衔的官员前来,出了事好让他自己顶着,但他才不肯跳这个火坑呢。
“觉得?哼哼!那你倒是说说。这两个号里头,可有悔过之意?丁直璜把四川搞成了那样,回头还叫什么‘文和’,你们可真敢想啊!”仁曦太后怒道。
“圣母皇太后息怒!除了这两个,还有‘文清’、‘文思’,也可选用……”礼部官员赶紧将最后两个备选方案抛了出来。
这两个谥号其实是他们几个下层官员想出来的,作为备选,礼部那些大佬只知道一味的敷衍,没有仔细揣摩太后的心意。但他们这几个下层官员却猜到了,太后是要给丁直璜一个“平谥”,并且要有悔过之意。所以他们才预备了这样两个谥号。
“这个‘文思’的谥号,是谁想出来的?”仁曦太后的声音透着阴冷。
礼部官员的心里暗叫不好,他想都没想,就把同僚给供了出来:“回圣母皇太后的话,这个谥号,是礼部主事冯道明想出来的。”
“追悔前罪曰思。这个‘文思’不错,就是它了。”仁曦太后的回答让礼部官员大吃一惊。
“是!”他赶紧叩首答道。
“那个冯道明办事不错。脑子也好使,升礼部右侍郎吧!”仁曦太后接着说道。
听到太后这句话,礼部官员恨不得抽自己两个大嘴巴。
如果他说这个谥号是自己想出来的,也许自己就是这个礼部右侍郎了吧!
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礼部官员正在那里后悔自己说错了话,却见一个小男孩蹦蹦跳跳的跑上了步桥。
这条步桥长达半里,行至桥中便如踏在水面中央,除了一条窄窄的木桥在脚下摇晃着,放眼看向周围,只有一片平静的水,风来的时候波纹细碎。礼部官员这时才注意到这难得一见的胜景。只是这样的幽静,也太深了,显得孤独。
“西婆婆!”小男孩看见帘后的仁曦太后,脆生生的叫道。
“哎哟!是小柏良啊!快过来,小心着点儿,别掉到水里!你娘呢?”仁曦太后急忙起身,从帘后钻出,来到了步桥边。
礼部官员惊讶的看着小男孩跌跌撞撞的扑到了仁曦太后的怀里,一时间呆在了那里。
“你跪安罢。”仁曦太后淡淡的看了他一眼。
礼部官员赶紧叩首行礼告退,仁曦太后抱着小男孩,笑着取过一粒糖果放在了小男孩的手里,再也不看他一眼。
辽东,旅顺口。
林逸青是从邸报上看到丁直璜最终得了“文思”的谥号的,得知丁大清官最后成了“丁文思”,林逸青其实是想大笑几声的,只是碍于这是在旅顺口军营,才没有真笑出来。
当然,好笑之余,他也明白,这是仁曦太后报当年的一箭之仇的同时,给予那些大臣们的一个警告!
谁敢让她不顺心,她就会让他一辈子都不顺!
自己现在对这位秉国太后的脾性,已经有所了解了。
上一次他主动要求将妻儿留下为质的举动,可以说是无比的明智!
接下来,自己的事情就好办多了……
此时的林逸青,莫名的思念起在宫中的妻儿来。
已经有一年的时间没有见到她们了,她们在宫中一切都好吗?
“林爵爷,您要的那两个人,都过来了。”袁保龄的声音响起,打断了他的思绪。
林逸青回头看去,只见两个一身戎装的青年,正在王士珍的带领下快步走来。
“标下段启瑞!叩见大人!”
“标下冯国彰,叩见大人!”
二人来到林逸青面前,跪下行礼,林逸青赶紧上前扶住了他们,不让他们跪下。
“二位不必多礼,快快请起。”
冯国彰起身后,打量着面前的林逸青,眼中闪过异样的亮色。
虽然说他并不明白,为什么林逸青会将自己从保定千里迢迢的召来。
但从看到他的第一眼起,冯国彰就感觉到了他身上那非同凡人的气息。
林逸青看着站在面前的“北洋三杰”,一时间竟然有些恍惚。
是啊!昔年叱咤风云的北洋三杰,现在却还只是略显青涩的无名小卒,而且还成了自己的部下!
在原来的历史时空中,时人将善操权谋于腹中的王士珍称为“北洋之龙”,将常行凶残于外形的段启瑞称为“北洋之虎”,将忠于北洋且善于打仗的冯国彰称为“北洋之狗”。“北洋三杰”当时可以说名动天下,各自成就了一番功业!
现在这北洋“龙虎狗”的未来,已经在今天,走上了另外一条道路!
自己能让他们创造更加辉煌的历史吗?
还有那个袁大头……(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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