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坛中,青衣松开了抓着祁景安衣领的手。
“你们……真是好大的胆子。”青衣谨慎了那么多年,染灵在顾泽的手中虽说从未扬名,可也绝不欺压良善,更何况是渗透到其他的势力中。
祁景安恭敬一礼,道:“青衣鬼司,既委大权,为何又这般不信任?”
去年青衣力荐秦夜泊,怎么也没想到他竟直接将祁景安从九坛主提到了副教主一位。
祁景安是什么样的人,青衣无比清楚。
秦夜泊怎么会这般重用?
“我可以将位置让出来,青衣,你能保证,如今的染灵,能尽数掌控?”祁景安坐在这个位子不到半年,青衣早就深切体会到了他的手段。
阴狠毒辣,不留后路。
秦夜泊的性子不是这样的,却放任了祁景安。
“鬼司,今非昔比了。”祁景安面色认真。
青衣又是如何不明白今非昔比?
“祁景安,你现在到底要做什么?”这么久以来,他也确确实实是相信祁景安有这个实力的。
莫说副教主,就算是教主,他一样可以胜任。
“这几天你好像很忙。”青衣是察觉到了,却也是没有捉到任何头绪。
祁景安点了下头,道:“鬼司,恕我无可奉告。”
曾经鬼司是直接听命于顾泽的,可如今顾泽已经西去,坐在这个位置上的,是秦夜泊。
秦夜泊不曾怀疑青衣的忠心,甚至总坛都甩手给了他。
可青衣总觉得,祁景安有要把这个权利收回的意思。向来是秦夜泊从未提及的事,祁景安是断然不会擅自做主,今时今日……
“祁景安,这是秦夜泊的意思?”
“鬼司指的是哪件事?”
青衣顿了一下,道:“全部。”
祁景安笑了一下,道:“我与鬼司的回答是相同的。”
都是秦夜泊的意思?青衣有些难以置信,他是看着秦夜泊一步一步走到了今日的地位,却怎么也没想过,秦夜泊如今的心思,他是丝毫不知。
而秦夜泊也不在总坛中,青衣是没办法去问一个究竟的,他也是不敢逼急了祁景安的。
“鬼司,我知道你是看着他长大的,可我才是这天底下最了解他的,他不会离经叛道的。”祁景安这些话,不知道是说给青衣的,还是说给自己。
青衣没有回答,只道:“祁景安,我只希望你们能无愧于教主。”
他口中的教主,只有顾泽。
七个人,先去了鬼泣山,回来的只有三个。
秦夜泊不动声色看了一眼洛飞箫,只见是这洛飞箫满是担忧。
“……”秦夜泊或许是能够镇住罗影一时,却是镇不住洛飞箫,毕竟他远远没有洛飞箫的眼神毒辣,单单是往这里一站,秦夜泊便是输给他三分气势。
“秦教主,意下如何?”洛飞箫笑眯眯开口。
“我去就是了。”秦夜泊知道是不能再推辞,他也好,罗影也好,洛飞箫也好,三个人彼此之间,猜到了什么,达成了什么共识,实在是难以理清。
他只知道,洛飞箫一定给了鬼门一个,让罗影无法拒绝的条件。
而罗影,是以温岱之的身份,与洛飞箫合作的。
罗影尚且年轻,当真驾驭得住温岱之的身份么?
洛飞箫又不是傻子。
这两个人,关于温岱之的事情都是点到为止,洛飞箫没有戳破这件事,罗影更不会说。
罗影可是比起祁景安,犹过不及。
洛飞箫有些满意地点点头,道:“秦教主向来是仁义之辈,上次梁安和能平安回来,也是托了秦教主的福吧?”
秦夜泊极轻地抿了一下嘴唇,答道:“盟主不是比我更加清楚鬼门的形式么?又何必让我等前往?还是说,盟主在拖延时间。”
最后一句话,语气平静。
“我如何清楚?”
“盟主是觉得秦某,什么都不知道么?”
洛飞箫收起了脸上的笑意,道:“秦夜泊,那你不妨说一说,我有什么目的?”
“在你眼里,他是罗影,还是温岱之?”秦夜泊的语气,似在说一件平常不过的事情,
而洛飞箫的脸色立刻沉了下去。
秦夜泊果然知道不少东西。
“不如,我们也做个交易?你给了罗影一个让他无法拒绝的条件,我也帮你一件……你无法做到的事情。”秦夜泊倒也是坦然,这段日子他什么人没有接触过?
自然是不会怕了洛飞箫。
“他是罗影。”洛飞箫脸色终是缓和了一些。
“我许诺他,为鬼门正名。”
洛飞箫这句话说的极其认真,若是从别人口中说出来,只怕是一个天大的玩笑。
比起前几任的盟主,洛飞箫的确是年轻气盛了些,甚至是不知天高地厚。
“我可以除掉清君门,但今日,你我务必坦诚相待。”秦夜泊坐正了身,继续道:“我与张庚衍,有着血海深仇。”
洛飞箫目光狐疑,道:“你有把握?”
“不敢说十分,至少也有七八分。”秦夜泊见过罗影的时候,便是与罗影击掌为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