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兰蒂斯叫安德森哥哥……的确可以,其实一脸老相的安德森才不过二十七八而已。
“不用多礼,我是陪安德森过来的。”
安德森和歌兰蒂斯闲聊了一会儿。虽然歌兰蒂斯也从其他圣职者那里听过赫顿玛尔外面的故事,但他们讲的大部分都是旅行中经历的阿拉德的悲伤故事。不像安德森,给她讲的都是乐观、充满希望的故事。
美丽的格兰之森、齐心协力战胜转移伤痛的暗精灵们、大海上远远传来的商船的汽笛声……这些故事就像是在废墟中萌发的幼芽。
安德森:“我的故事差不多就这样……歌兰蒂斯,你最近过的好吗?在陌生的地方生活很辛苦吧?尼尔巴斯那家伙真是的,究竟跑到哪里去了。”
歌兰蒂斯:“没关系。哥哥一定在某个地方履行神的旨意。和坚持圣职者之路的哥哥的辛苦相比,我做的事情根本不算什么。”
歌兰蒂斯笑着回答,但是安德森仍然看出她笑容之下的紧张和焦躁。
安德森:“神的旨意……也许听起来有些不敬,但我认为这世上没有比神的旨意更难懂了。”
歌兰蒂斯:“咦……?”
安德森“当然,神拥有我们无法想象的智慧,必然难以捉摸的。可是,我们的不理解也令神很郁闷吧。就像俗话说的,‘喂到嘴边还不会吃’。从这一点来说,大主教的教诲也是一样。他一天到晚吩咐我们做各种困难的事情,等到我们累了回到房间,入睡之前才后知后觉地醒悟‘啊,原来主教的用意是这样’。有时候我也曾埋怨过,直接说不是很好嘛,为什么偏要这样……但我后来想通了,大主教是认为通过亲身体验的方式教导我们效果会更好吧。不过面对早上一睁眼就把所学的东西全忘掉的我,他也会觉得这是对他的考验吧。这也是神的旨意吧。”
安德森一脸严肃地说道,歌兰蒂斯又笑了。虽然他们曾无数次相视而笑,但这次安德森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安德森:“启示有些奇怪,但反正神的旨意我们是搞不懂的。不过,歌兰蒂斯,请不要把一切都归结于‘神的旨意’。他就像不能吃的糖。无论辛苦、愉快还是犯错的时候,能断定是否是‘神的旨意’的,只有神自己。把一切交付于神的圣职者应该时刻意识到,自己毕竟是人。始终坚持走神的指示的道路的是人,向相反方向奔跑的也是人。不要想成为神。承认你的孤单的担心吧。如果你相信尼尔巴斯那家伙,就坦率地说你相信他。那家伙一心一意走圣职者的路,这是事实;但他依照自己的意愿没有回来,这也是事实。抱怨、悲伤,这也是圣职者该走的路。只有这样才能更好地理解、领导有怨言、悲伤的人。我并不是要求你把所有感情表现出来,只是希望你不要压抑自己的感情。请不要忘记这一点,是神把我们创造成了有情感的生物!”
听到安德森的话,歌兰蒂斯刚开始有些不知所措,但很快她明白了安德森的意思,轻轻地笑了。
“安德森哥哥你还是这样,一点都没有变!”
总而言之,这位圣职者毫无重点地说了这么一大堆,其实是在担心好友的妹妹。他的意思是总是压抑自己的情感,总有一天会爆发,最好在那之前一点点排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