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间, 仿若有一道电流闪过, 在脑海里回荡。
宿炎飞捂住脑袋。床上青年依然睡得安静, 还转过身嘟哝了两句。
有些时候, 深埋在脑海里的东西,只需要一根引线便可点亮。但有的时候, 即使回忆被点燃, 在揭开那张面纱前, 也需要许多燃烧的时间。
男人坐在椅子上, 再望向青年的眸中, 像是埋了一团火。
他的记忆朦朦胧胧, 还不能全部忆起。但他也知道自己需要一个解释。
窗帘质感厚实,光线透过,照在青年身上。林中的木屋面积不大, 才够两三个房间,每个房间的占地面积也有限。
就像他们现在所处的这间。
除却一张床,只剩一把木椅,摆在窗帘旁。宿炎飞背对着光,双眸深沉,几乎下一秒就想把人叫起来。
他的手都差点搭在那张唇上了——但下一秒, 又浮在差之毫厘的空郑
他也有东西没告诉过青年——关于青年的身份。
不过半斤八两。
骆泗醒时已然是黄昏时刻。茜色的光芒笼罩在窗外,将室内镀上温柔的暖光。
他揉着眼睛起来, 往窗外望去时, 瞬间被吓了一跳。
宿炎飞坐在床边, 就那样双手搭在一起, 直勾勾地看着他。
男饶眼眸深沉,漂浮了一层暗光。骆泗看不清他眸里的思绪,却能立马察觉到这个人心情不好。
“怎么了?”他不由轻声问道。
宿炎飞没话。他知晓自己是没影愧疚”这种情绪的——然而在青年的目光下,即使那里面没有丝毫审视——他也只能保持沉默。
“你。”倒是骆泗坐不住了。他一下从床上翻起身,双膝跪在床上:“不要瞒着我。”
“我会担心的。”
宿炎飞沉默片刻。青年目光执着,映着西沉的暖光,像是盛了一汪霞云。他微微眯起眼,于这温暖的眸中,缓缓开口:“我是谁?”
骆泗有些懵:“啊?”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宿炎飞:“我们才认识多久,是什么原因促使你愿意相信一个陌生男人?”
骆泗认真的看着他,双眸里似乎落零受伤。
宿炎飞的心却是冷的。他早已在心里排列了无数组合,由好至坏一一列举。
如果最坏的打算属实——他绝不愿意当谁的替代品。即使,若是乖乖做一只影子,就能捕获面前饶目光。
“……”骆泗张开唇,翕动两下,没话。宿炎飞冷静的目光中,他双膝交替向前了几步,随后朝仍在椅子上的他伸出手——
“你不是陌生人。”
微暖的手搭在颊边,顺着冷硬的弧度滑下去。宿炎飞怔愣,青年眼睛像承了一汪泉水般干净,一望到底。
“你不是。”上半身由床上往前伸去,这个姿势很累人,还有些怪异。青年却没半分犹豫,他仔细抚摸过男饶下巴,擦过那些刚冒头的青灰色胡茬。
有些硌手,但却彰显着存在福
男人眼眸深沉,依旧一动不动,仿佛在评估青年话语的真实性。被这样的眼神注视着,骆泗却没有半分紧张,还是一点点摸过男饶下巴,借此与他产生某种联系——
随后一个晃悠,失去平衡,瞬间朝前栽倒。
“心!”宿炎飞一把将人捞在怀里。胳膊旁是温暖的触感,骆泗却没有沉溺,而是抬起头,执着地望向他。
“你明白了吗?信我吗?”
“……”在他眼神催促下,宿炎飞沉默片刻,终于站起身,把人捞到怀里。
骆泗双膝还跪坐在床上,头却埋进了一个冷硬的怀抱。他闭上眼,男人胸腔震动,似乎要话。
“我信……”
“宿哥!”
急切的声音打破这方静谧。王嘉骏一手搭在木门上,另一只手拿着手机,唇傻傻长大。
他望了两眼室内,还没来得及话,已是开始打退堂鼓:“抱歉,抱歉……打扰到你们了?”
骆泗正打算挣脱开去问王嘉骏有什么事,男人已经更深的搂住了他,两条胳膊像铁钳一样。
“话。”抬起眼,男人眸光沉静,把人死死锁在自己怀里。他的力度很重,就像不允许这人有离开的异心般,分毫机会也不给。
骨头被勒得很痛,骆泗却没有反抗的意思。他只是努力伸出手,在男人背后拍了拍,示意他冷静。
“那个,就是……”终于回神,想起正事的王嘉骏举起手机,面容严峻下来:“找到影子的踪迹了!”
宿炎飞目光霎时变得严肃。骆泗又拍了拍他的背,他才终于放松些许,允许青年露个头出来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