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你倒是敢的很…”鸿浵忽地勾唇笑了一声,声音听不出半丝发火的痕迹,随后不理会地上跪着的人,径直走向了一旁站着的惊墨炎,将手中拿着的解药喂给他吃了,随后随意找了一个干净的地方坐了下来,看着惊墨炎轻声笑道,似嘲似讽,“倒是难为你们陪我演了这么长时间的戏…”
她忽地觉得很累,做人好累,活着好累,如今待在西郊大营看着一地中了蛊虫的士兵很累…
惊墨炎将她塞到自己口中的解药咽了下去,一时之间哑了嗓子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猜到了…”
声音在空气中传开,仅留下满嘴的苦涩。
“你以为你们瞒的很好吗?”鸿浵抬眸,眸底没有了寻常的浓浓的笑意,周身尽剩下了生人勿近的冷静肃杀。
在异世见过她这么长时间,惊墨炎还是第一次见到她这副样子,恍惚的看着她,仿佛看到了那个将人命丝毫不放在眼里心中只有任务和使命的女孩儿,这种感觉让他的心没来由的紧了紧。
鸿浵在那个士兵出现的时候便猜到了事情的原委,从一开始成遇进宫甚至皇上舅舅的大病都是莫景卿设的一场局,为的就是将西延暗处的蛀虫全部一个一个的揪出来。
这一举动定然牵扯了朝中大大小小的势力,可以说京都如今便是一个大漩涡,稍不留意便会将人卷进去,粉身碎骨万劫不复,而偏偏将朝局玩弄于掌心的人是她的亲哥哥莫景卿,自然不会看着自己的妹妹落入深渊,所以便连同惊墨炎和云珏二人演了一场戏,毫无痕迹的将她打发来了西郊大营…
她越想越觉得心惊,随后又觉得也没什么,这三个人一个人凌霄峰尊主,一个人南冥太子,一个是西延太子,遇到一起骗她一个小丫头自然是绰绰有余,她在没有设防的情况下自然被骗了个彻底,算起来不怎么丢人。
惊墨炎见她不发一言的坐在地上,默了默,指尖无措的紧握成拳,半晌伸手将她拉到了自己怀中,语气十分诚恳道,“我错了…”
“我不该同哥哥和云珏一起骗你,我保证,再没有下次…”
鸿浵没有挣脱,任由他抱着自己,抬眼看向惊墨炎,随后直接愣在了原地,往日一向运筹帷幄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男人此刻脸上多了几分她从来没有见过的慌乱,她心中紧了紧,没有说话。
“我知道不该对你说谎,但如今的局势的确十分危险,我们三个谁都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能将你好好的完完整整的护住,这件事情已经介入了其它的势力,而且至今没有让我们查出来它的来历,敌在暗我们在明,你知道的,在确定绝对安全之前,我不会拿你的性命开玩笑,我必须这么做…”惊墨炎见她不说话,继续道。
鸿浵还从来没有见过惊墨炎一次性说这么多话,可见是真的有些慌了神,眸光闪了闪,她隐约猜到了惊墨炎口中的那个暗中势力的来历,“所以你们便想到了这个办法,付出这么大的代价陪我来演这一出戏,包括孟陌寻突如其来的反叛,也是你们事先商量好的对不对?”
“我是不是应该感到高兴,几十万的兵马你们放心交给我让我拿着玩儿,为了演戏逼真不惜给自己下一夜殇的毒药,惊墨炎,你真有本事…”
“若是今日我猜不出来呢,若是西郊大营没有出事儿,你们还打算将我困在这儿多久,一个月还是一年?到底是你们疯了还是我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