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点点头,看着赵经云行礼后离开。望着儿子的背影,皇帝第一次察觉到这个儿子真的长大了。肩膀虽不是特别宽阔,却看着仿佛能抗下千斤重担。
太后下旨令各家夫人带着姑娘入宫参宴。前有白相提出的皇子婚配,后有太后的旨意,谁还不知道这宴会实际上就是相看呢。整个京城都轰动了,各家绸缎铺子、脂粉铺子,连带着绣庄都热闹非凡,谁都想在太后和皇后的心中留个好印象。模样不出挑的,得另辟蹊径,在衣饰上下功夫,出挑的越发想要锦上添花。
魏阳累得快趴下了,铺子里的人手根本不够用,就连他这个账房都开始做起了伙计。好不容易觑个空,喝水休息下,还得被谢凉萤嘲笑。魏阳没好气地看着笑盈盈的东家,“东家也要进宫参宴吧,怎得就这般轻松?”
还有空来铺子里巡视。
谢凉萤笑道:“我是已经许了人家的,参宴很不与我相干。我这种不过是打个幌子,让大家面上好看些。否则还不说皇家择媳不稳重?”
明明朝臣们都趋之若鹜的事儿,但偏还要脸上留些光彩,拿些东西遮掩着,好叫人知道并不是自家上赶着,而是姑娘实在好。
魏阳挑眉,“东家的两位姐姐不是还未婚配吗?怕是也要去吧?”
谢参知还是三品官儿,他的孙女自然也有资格。
谢凉萤摆摆手,“别提了,我二伯母快高兴疯了。原本就正相看人呢,如今越发有心往上头找了。我今日能出得来,还是托了她的福,借着给我两个姐姐取些脂粉的名头。”
凌氏在收到旨意后的第一时间就行动起来了,这几日谢家日日出入无数的外人,都是为着能让谢凉婷并谢凉婉入宫有个好模样。虽说喧闹了许多,却也让谢家一直以来盘旋在上的压抑一扫而光。
只是凌氏已经没了诰命,谢家祖母又病着,所以到底由谁带着姑娘们入宫就成了最大的麻烦。凌氏这时候又想起了魏氏来,若大房的冢妇还在,哪里需要她烦心这个。就是自己去不了,还有魏氏领着进去呢。魏氏是进惯了宫的,总能提点两个侄女。
凌氏在肚子里翻来覆去地想了半天,总算把谢凉萤从角落里给扒拉出来了。三房的这个侄女不是同不少贵夫人们打过交道吗?这次也是在受邀之列的。凌氏打了一遍腹稿之后,就去找了谢凉萤。
谢凉萤正在服侍谢参知喝药呢,见凌氏破天荒地出现在这儿,还是面带笑容,就知道凌氏打的什么主意。她原是不准备去的,家里还一摊子事儿呢,她要是走了,凌氏又做个甩手掌柜,那谁来管?倒不是不能叫嬷嬷们来,只是阖府下人们之间总归有些姻亲关系,没个主子镇着,岂不是要乱套了。
凌氏见谢凉萤为难,倒是将事儿全给揽了下来。原就该她管的,如今不过是真管起来罢了。只要女儿们能有个好前程,自己累一些也无妨。
谢凉萤见推辞不过,只得出来替姐姐们的事儿跑腿。她倒算不上不乐意,镇日闷在家里也无甚乐趣,除了照顾长辈外,就是一些鸡毛蒜皮的琐事,起先再怎么新鲜,久了也厌烦了。再者,她也希望能推谢凉婉一把。当日之后赵经云和谢凉婉就没再见过面了,但谢凉萤却是眼尖地看到过谢凉婉贴身收着赵经云的那个布袋子。
谢凉婉虽说还没开窍,却显见是心里有意了。只担心宫里那位是什么意思。不过谢凉萤冷眼瞧着,觉得也不算流水无意。薛简前几日刚从宫里出来,就奔谢家来,带来的东西里有谢凉婉的独一份。不消猜都知道是谁托他送来的。
如今只担心会不会有人截胡。谢凉萤已经从薛简的口中得知朝上不少人还是闻到了风向,准备押注在赵经云的身上。那几家的姑娘可是谢凉婉极有力的竞争者,家世、样貌、才情全都没得挑。就是让谢凉萤自己来说,都没法儿违心地承认只会吃的谢凉婉能赢得过人家。
既如此,那入宫的打扮上就得费点心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