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我想象中是什么样的。”我冷笑一声道。
我实在不能理解,确实,以前的那个男人确实是一个优秀的男人,可以说是很优秀,有很多值得一个女人迷恋的地方,我也完全能够理解张女士对他交付一生,可是现在的他已经没有任何闪光的点,没有任何吸引人的地方,有的只是一副连皮囊都腥臭的不行的躯壳。
“未乙……”张女士上下翻动嘴唇,想要再说些什么。
我不耐烦的立刻打断:“好了,你的那些理由我真的不想听,其实,按理来说,你是长辈,你是赋予我生命的那个人,天底下我最应该尊重的就是你,我也完全没有资格和理由去责怪质问你为什么和他在一起了,而且我对你找另一半共度余生都是持赞同意见的,因为不管我用孝顺你三个字说的多天花乱坠,都比不上另一半的陪伴来的直接简单,但为什么是他,如果他有过一点点改邪归正的话,我都可以原谅他,可是你也知道的,没有,我甚至不能确定,他和你在一起是真的还喜欢在乎你,还是因为你就像他的自动取款机,而且,你有没有想过,他在外面赌博借高利贷,碰这些危险的东西,如果他一旦还不上,我们两个会有什么后果?你没看到吗?他少了一只指头,他告诉过你,是为什么吗?是在什么情况下被割掉这只手指的吗?”
张女士的脸上由为难转震惊,最后变得脸色很难看:“你……你……你知道你爸他被割手指的事情?”
我又是冷笑一声,我觉得这些儿个人可真是太有意思了,只要你一直忍耐,他就可以得寸进尺。
“当然,我可能是最清楚的人了,因为他那只指头就是在我面前被砍掉的,那些拿着刀对着他脖子的人问我还钱还是剁手指,我直接告诉他们剁手指,并且他还是我送去医院的,垫付了一个星期的住院费。”
张女士震惊的手上脱了力,然后手中刚收拾完的箱子“扑通”一声掉在地上,纸盒子没有被封紧口子,受到一个重重的力立马被摔开,里面本来整理好的书和文件立马散落了一地,一片狼藉。
中国人有一句古话叫“愚孝”,我想我大概就是这种“愚孝”的代表人物了,我终究是对张女士的这幅样子心软了,我总是觉得她这一生很多的苦都是因为我而存在的,如果没有我的话,她可以任意的挥霍自己,过得好与不好,都是她自己。
但是因为我的存在,她有了诸多顾虑和羁绊,她没有办法任由自己的思想做主,总是要考虑很多,既要考虑我的感受,又要考虑那个人的感受,最终将自己放在了一个两难的境地。
我蹲下身,慢慢的把书一本一本的摞起来,再整齐的放进纸箱子里,然后从茶几柜子里掏出胶带,一遍又一遍的封起来。
张女士看我的样子,可能实在摸不清我在想什么,讲话的时候有些瑟瑟缩缩的:“未……未乙,你……我……”
我吃力地把箱子放到一旁的大门口,以便于等会儿直接搬出去,等一切收拾妥帖才长舒了一口气道:“好了,不说这个了,我都帮你打包好了,你自己一个人在国外,要多注意,不过你去做培训做交流,估计也没有什么机会到处乱逛,遇到不知道的就立马给我打电话,直接给陆与之打电话也行,你也知道的,毕竟他在美国待了那些年,总归是熟悉一点的,总之,一切,安全为重。”
张女士看着我,沉默了半天,最后还是重重的点了点头,有些好笑道:“都说是儿行千里母担忧,但我们两这儿好像反过来了,怎么成了母行千里儿担忧了,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我们这边正说着话,我的手机铃声就响起来了,我这才想起来,陆与之说过今天会抽空过来送张女士去机场的。
我知道他到楼下了,于是没有接电话,而是对张女士扬了扬手中手机道:“走吧,你女婿来接你了。”
然后张女士就笑嘻嘻地推着行李下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