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城主府上来了位鹤发鸡皮的老人,他大腹便便,身上套着繁琐的紫裳,腰间系着一块巴掌大小的玉佩,手中执着一根烟斗,指腹上带着金戒,生怕别人看不见。而跟在他身后的,是几个奴隶,他们小心翼翼地将手中盖了白布的木架子放在地上,站到一侧。
那老人等了估摸一炷香的时间,才将梁城主等来,他“唰”的一下跪倒在地,五六十岁的人了,哭爹喊娘,痛哭流涕。
“梁城主啊,请您一定要为我做主!”
梁城主发髻高挽,剑眉星目,长着一个手掌长的胡子,一只手垂于身侧,另一只手自然的放于腰前,他一甩衣袖,坐在高位,端起茶盏,淡漠地看着老人。
“陈大官人,你不是我遂城人,何以见得要让我来替你做主。”
便知梁城主会这样说,陈大官人哭的凄惨,声音尖细,倒像是个娘儿们:“梁城主,你这府上的侍卫,管教不当啊……我家那位死于非命啊!就是因你那侍卫和虞鸢所害,梁城主难道不给出一个说法吗?”
侍卫?
梁城主有足够自信,城主府的人管教极其严苛,不会出现随意伤人的事情,即便是伤了人,背后也定有原因。
那陈大官人一把将白布掀开,木架子上赫然躺着一个女人,她禁闭双眸,面目苍白,嘴唇一点血色都没有,陈大官人心痛地看着那女人,又怒又悲:“梁城主,我夫人死在你侍卫手上,那侍卫将我夫人绑至柴房,后受尽虞鸢羞辱,我夫人尸体最终在那臭水渠中发现。”
和虞鸢有瓜葛的侍卫,梁城主在脑袋中想来想去,也想不出人选,他皱眉,将人把虞鸢唤来。
虞鸢得知是那陈大官人带着陈夫人的尸体找上门,她略微吃惊,她将陈夫人推至水渠的时候,那陈夫人还用一双眼死死地瞪着她,怎么一下子就成具女尸。
看见那抹倩影,陈大官人面目变得有些狰狞,当日他本想娶的是这小丫头,谁料被她摆了一道,最终娶了那老女人。
“就是她!就是她将我夫人带去水渠,我夫人才会死得这般凄凉。”陈大官人跪在陈夫人身边,枯瘦的手慢慢摸上陈夫人的脸,轻微颤抖。
“虞小姐,这是怎么回事?”梁城主有些不解地看向虞鸢,面带恭敬。
陈大官人一怒而起,有些讥诮地看了看虞鸢,又看向梁城主:“梁城主,你待一个杀人凶手都这般客气,那我们这儿一条人命,是不是得好好的赔偿?这件事情,一定得给个说法!”
“既然陈夫人已死,你又如何得知是我将她带去水渠,又是我将她害死?”
陈大官人愣了愣,飞快说道:“我去寻到夫人时,她只剩下一口气,将你犯下的罪行告诉我后,便撒手人寰。”
闻言,虞鸢低笑一声,蹲下身来,目光汇聚在陈夫人的脸上,她伸出两指,放至陈夫人的鼻翼下端,的确没了气。
“可我没有杀人,这个罪名我不会背。”虞鸢继续望着陈夫人,她低笑一声,“既是想要我赔偿这条人命,那不如开膛破肚来验验,这人是否死了。”
开膛破肚!
对一个死人?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