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唔……”徐瑞峰本想骂人,却只觉得身上有些地方被人轻轻碰了碰,却又不像是人碰的,那感觉过后,他便无法动弹。
被好生伺候这么多年,徐瑞峰还从未有过这般感受,他想转身去看看身后是人是鬼,却又动不得,月光照在纱幔上,影子晃悠,他心底发毛。
虞鸢趁此机会,赶紧将自己怀中的胭脂抽出,胡乱抹在脸上,往眼睛下拉了两条长长的痕迹,乍看上去,倒像是血泪。
做好准备,她这才悄无声息的来到徐瑞峰面前,盯着他,面色如霜,月光照着她的后背,她的脸上落下一片厚厚的阴影。
“徐瑞峰,你可知罪?”
她声音淡漠,似鬼似妖。
徐瑞峰在看见虞鸢那张花里胡哨还流着血泪的脸时,胆战心惊,嘴巴张得老大,却是连一个“救命”也喊不出。
他支支吾吾半天,终于憋出话:“你……你是谁,不准装神弄鬼!本公子知道你是谁,定要你生不如死,趁着现在收手还来得及,赶紧停下。”
虞鸢扯了扯嘴角,红唇的弧度漾着危险意味:“呵,我本就是阴曹地府的鬼,又何须装。”
鬼!
徐瑞峰咽了口水,想要逃,却被死死的禁锢住。
他身上起了鸡皮疙瘩,看虞鸢那张苍白又流着血的脸,终于是哭了出来,像个不讲道理的孩子:“求……求你放了我,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你可知你害过多少无辜的人?”虞鸢冷声问着,鄙夷的看着他。
徐瑞峰的声音都打着抖,他想了想自己以往玩死的少年们,想要说谎,却又不敢说谎:“估……估摸着有将近百……百人。”
虞鸢倒吸一口凉气,便是在徐瑞峰的手下,就有将近百个无辜的亡魂。
“我……还有我爹!”徐瑞峰见虞鸢的脸色冷下来,他秉承着死也要拉个垫背的想法,慌不择路。
“我爹是遂城知府,他管着遂城的税收事宜以及公堂审案,若遇见税收,他便会做假账,从中提出两成银两。而如若遇见公堂审案,有关系的走关系,有钱财的塞钱财,他平白的让很多人蒙受冤屈和羞辱去死。还有很多很多事情,我爹都下了黑手!”
他说的恳切,一副“有事儿找我爹别找我”的样子,虞鸢看了,心底唏嘘。
这对父子,到底是狼狈为奸,让人恶心到底。
“你可知我是谁?”虞鸢冷声问道,她可以压低了嗓音,声音中带着丝丝缕缕的幽凉。
徐瑞峰心脏一抖,他见虞鸢穿着白色衣裳,小心翼翼询问:“白无常?”
若不是时候不对,气氛不对,虞鸢觉着自己快要笑出:“我乃阎王!”
徐瑞峰差点被吓晕过去,他做的事得是多么伤天害理,连阎王都来了!
正在此时,一具身体从窗外抛了进来,“砰”的落在徐瑞峰的身边,虞鸢被吓了一跳。
而徐瑞峰看见那具身体,只有一个想法。
完了。
他爹都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