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言,只冷眼打量着。等宋氏示意她起身,也叫她坐下,方才温婉了语意,缓声道,“三妹妹的身量长开了,再过两年便也是大姑娘了。”见她颔首,又问,“我听母亲说,父亲在家中请了西席教导你们几个小丫头,习的如何,如今可有长进?”
薛如意闻言一愣,抬眼见长姐直直盯着自己,身畔薛绛姝只垂眸喝着茶,恍若未闻,连忙于心中好生措词,小心回道,“如今先生才教导《诗经》中《雅》篇,另外教导了女红、琴技、字画,每日皆是这些课程。”
韫欢闻言颔首,又嘱咐道,“这些倒也罢了,你毕竟年纪小,又是才接触。只需用功、勤学苦练,不必急于一时。除了先生教导的这些,你自己还需熟读《女诫》,出门在外行事举止不可出半分差错。父亲最注重此处,你心下当谨记。”
薛如意连连颔首,乖巧应道,“多谢长姐教诲,我记住了。”
方才闲谈时,迎春已又为薛如意奉上新茶,从澜清小筑踏着滚滚热浪来到此处,她的额角已冒出薄汗,当下饮茶正好。
她心下大抵也是有着心思,不易察觉地斜了眼手畔茶盏,却又见韫欢坐于她对面打量着,登时又没了饮茶的兴致,只规规矩矩地垂眸坐着,不敢有半分越规之处。
看的薛韫欢心下烦躁,知晓她是由袁姨娘养大的,素来怕自己。却不想她竟还有这副唯唯诺诺的模样,甚至还不如幼时讨人喜欢,暗暗蹙了眉尖儿,见她无亲近之意,便也没兴致起话头,招呼浩儿过去拜见。
浩儿乖巧上前,笑声清脆如珠落玉盘,极为讨喜道,“给三姨母请安。”
薛如意微微讶然,知晓自己做了长辈,心下喜不自胜,才要起身去逗弄,忽又想起这是薛韫欢之子,身上是宁国伯府的血脉,登时又收了满心喜意,只略微弯了腰,颔首应道,“好孩子。”
终究亦年幼,倒没有长辈的架势。见她又不似薛绛姝一般亲热,浩儿转了转眼珠,连忙转去薛绛姝的手畔。
薛绛姝失笑,捏了一枚莲子糖给他,半搂着哄道,“左右长宁院思永斋亦不远,不如今晚上长姐好生歇息,浩儿去思永斋,姨母与倚翠陪你顽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