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家的马车到时,已不知薛韫欢已劳累了多久,见是宋氏,她倒也松了面色,迎上前笑道,“今日天冷,却还是劳累母亲过来了。”
宋氏拍了拍她的手背,见她耳垂似乎是被奉刮哄,登时心疼道,“怎的不背着风走,不心疼自己的身子,也该心疼自己肚子里那个。”
韫欢含笑,广袖覆住小腹柔声道,“他如今已有四个月大了,大夫请脉皆道稳妥,母亲不必担忧。”
“这一晃倒也快,”宋氏轻叹,母女三人边走边道,“先前归家时你才有信儿,如今倒是安了胎。算算日子,等我再做外祖母的日子也近了。”
韫欢抿唇,欢快应道,“那还不快,浩儿成日的追问我何时能为他添置这弟妹,我一时不知如何回他,如今可就有盼头了。”
行走时四下穿梭的下人一一问了安,略过人群,薛绛姝方挑眉道,“往后姐姐显怀时浩儿便更该问了。等这孩子降世,还得似养育浩儿一般重新教养那孩子,只怕姐姐日后更要烦心。”
韫欢但笑不语。宋氏笑道,“我从前教导了你们姐弟四个,岂非更烦心,也不见你劝我。”
引姐妹二人失笑,忙一左一右地安抚,“母亲辛苦。”
不多时便移步至后院宁熙堂,正是今日宁国伯夫人与老太太下榻的地方。
宁国伯夫人亦出身清贵,家中女孩儿多,如今前来贺寿捧场的女眷携子更多,莺莺燕燕虽不至聚一屋子,却也比薛府热闹。
原本庆国伯夫人还惬在贵妃软椅上听小辈们闲笑,见宋氏二人进来,忙热络上前,亲家二人倒像是从前极熟稔,连连笑道,“下帖子那日我便念叨着,今日可来了。”
宋氏微笑回礼,“似我与伯夫人一般的人每日被家中琐事缠身,也不可时时抽身,不过今日伯夫人的寿宴,我无论如何也得捧场。”
示意留夏将礼单子给了管家,宋氏笑道,“知你享福的命,什么都不缺,可我走一趟也不可空手,略带薄礼还望亲家太太不要嫌弃。”
宋氏苏素来出手阔绰,话虽如此,庆国伯府人闻言笑意却愈发明显,原本还虚扶着宋氏的手如今也握的紧了,摇头笑道,“亲家太太也忒客气。你我多少年的儿女亲家了,韫欢与儒源更是打小儿的情分,你能来我便已欢喜了,外人的虚礼你我之间尽数免了,快请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