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氏不解,讶然挑眉,“这是为何?”
她忙回神,微笑道,“母亲不是知道么,清岑姐姐与南平郡太妃未必会在京中住上几日。既是不定数,与大哥更未相识,自然是不可提了。”
见宋氏仍有疑异,她忙安抚道,“纵是人留下,也不可急于这一时,总不能将人绑家去。母亲还是且走且看罢,涉及人生大事,万万急不得的。”
“你大哥也是如此诓我的,回回如此,也不知他这么些年心里头到底盘算些什么。”宋氏长叹,这会子马车已行至薛府门口,下人从车外挑帘恭迎她二人,宋氏方收回语意,只道,“你们尽数叫我省些心思便好了。”
薛绛姝含笑附和,“母亲安心便是,万事皆宜。”
…
此事宋氏虽心急,却因至深秋时外头日渐寒冷,各府的女眷也甚少出府走动。不过听闻南平郡太妃虽离京,却是将清岑留于宁国伯府,临走时更是托付宁国伯夫人与韫欢多多照拂些她的亲事,其意不言而喻。宋氏闻风后心中有起苗条,倒时常试探起宁国伯府的口风,偶尔清岑来往府上寻薛绛姝几回,却未曾与薛怀峰相识说话,终是耽搁下来。
而后深秋残季,等入了冬落了几场鹅毛大雪,各府檐壁上残雪铺了厚厚的几层,城中各处银装素裹。
大抵是今年夏日里旱的紧,如今入冬极为干冷。坐于窗前,隔着毡帘便可见牖风惊院中琼竹,瑞雪压枝头癯仙。夜半深处时外头北风压檐如饕餮席卷,落雪虽少,风起时却如折胶堕指,叫人在外头半刻也待不得。
所幸房内地龙烧的暖,桌畔的火炉松墨更是一应俱全,暖阁处处和煦入春,是半点惊动不着养的精细的贵人,倒还算熬得过去。
这时节莫说薛绛姝自己,便是薛渝与宋氏也是不许她出门的,每日只得眼巴巴儿盯着肆意走动的兄长们,偶尔听宋枕寒传来的信儿,说是与兄长去了偏京山野中走马狩猎,在宋家别院中烤野味,更是勾的她心底难耐。
一来二去,她便也卧不住府中的温柔乡,直嚷着也要随宋枕寒前去。
宋氏虽心疼,不过素来不忍拘着她,又知是随着宋家人一同去,她只好生磨了几回便叫薛渝宋氏尽数答应。薛家男嗣或官或商,自然是不得空陪她一同去。宋氏心下难安,只当她是要出远门,毛毡子暖炉火炭险要堆一车随她去,还是宋枕寒前来接她时瞧见帮忙婉拒,方才救她独身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