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清岑先是一愣,旋即又抚胸长叹,连连摇头,“我可能当今日未曾见过县君。你这番动作实在叫我受不住,早知如此,我方才便该躲出去。”
房内众人失笑,又闹了几句,韫欢那边儿也收拾妥当。宁国伯夫人带着一众女眷赶来主院。
前厅并齐摆着两只八宝锦鲤含珍盆,其畔的长案上摆着一溜儿的挑脐簪子、围盆布、红枣莲子糕、打成“福寿连绵”字样儿的金银锞子。盆中是才熬滚的槐条蒲艾水,众人身携红线铜钱,将两个孩子抱至前堂,解褥抱入盆中。
稳婆一边往幼子身上缕着热水,一边念叨祝吉道,“一洗洗污秽,二洗祈祥福,三洗佑平安。愿方哥儿与舟姐儿事事如愿、岁岁合欢、吉星高照、万事如意。”
草草续了几句吉言,过了这仪式,忙将两个孩子各用被褥包裹起来,方算是礼成。
众人各自送上贺礼,无非是些给幼子添吉的金银锞子、琉璃玩物罢了。清岑送的倒更有心,是她早先去宝华寺上香时特地求的积福玉牌,红绳卷了几圈挂在两个孩子的手腕上正合适。
等再外头长寿堂摆了小宴请今日到场的亲友用膳,两个孩子抱至韫欢怀里叫她瞧见,顿时讶然,“这是何时去的,原未曾听闻过下人们服侍你去,想是攒了许久。”
清岑笑道,“便是昨日出去那一趟,想着表嫂既是好容易得了双生胎,寻常的贺礼反倒配不上这两个侄儿,表哥与表嫂这里也少不得预备。思来想去,我便去宝华寺求两块玉牌来,愿给两个孩子添喜气,保一世平安。”
“这便已是极好的了。”韫欢谢道,“宝华寺的长命玉牌素有灵气,早前我便想着等身子轻快些自己去求,如今有你这番及时雨,我也清闲了。多谢你。”
清岑笑了笑,温婉道,“我在府中叨扰数月,幸得表嫂一直照拂。我又无以为报,借如今这机会便送小公子与舟姐儿些贺礼,当是回报表嫂了。表嫂好生养着身子便可。”
听的宋氏也跟着喜欢,暗自多打量她几眼,愈看愈喜,顿时起了探底的心思。
知母女好容易相见必定要闲谈。清岑也不闲坐着,又说笑几句,起身告辞。
宋氏叹道,“这孩子我瞧着倒不错,模样周正,行事妥善,你瞧着如何?”
韫欢怎不知母亲的意思,闻言笑道,“自然是个好的。自打清岑来府上后,时常过来陪我说话,亦常过来陪我说话解趣,这段时日倒多亏了有她。只不过,”她停顿一瞬,方斟酌道,“这样的妙人儿应是薛家无缘了,母亲还是放眼瞧瞧旁人罢。”
宋氏不解,“这是为何?若是她与怀峰有缘,薛家与宁国伯府也算是亲上做亲,岂不更好。”
韫欢失笑,扬下颚指了指薛绛姝,安抚道,“我知道母亲的意思,可是母亲想一想,清岑自打入京后与姝儿私交如何?她往薛府去过几回,总非至如今未曾见过峰弟。若当真有情,母亲早便发觉了,还会等到如今么?清岑那孩子是好,但终究不是峰弟能配得上的。母亲还是别肖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