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鸿禧闻言微怔,不明就以地侧眸,“什么?”
她略直起身,转头与敛秋道,“敛秋,你先将那日于慧明大师闲谈后,你我二人途经之地细细告知与大人。”
敛秋虽不解,但知她所言非同顽笑,将那日之势一五一十地与傅鸿禧言明,方才回身比量,“奴婢记着的也只这些,若有差处,还需姑娘提点。”
“也只那一日了,”她颔首,缓声续言,“我已在寺中住了小半月,家丁尽数在外院,身上有些功夫的进后院消无声息。那些歹人若当真是故意截杀我,想以此来阻止刑部继续追查私炮坊一案,无论何时皆可动手,不必等至今日。大人既在寺中调查多日,或许那些歹人也已察觉了大人的行踪。我妄自猜测,那些人方才之举,若非是我何时撞破了歹人的不义之举、方才引此杀身之祸,那便是故意引大人至此。除此之外,我如今倒猜不出还有何等缘由。”
傅鸿禧皱眉,未等开口,敛秋先蹙眉道,“可是那日奴婢虽陪着姑娘往后山走过一回,但路上未曾遇见任何不妥之处,甚至未曾有一刻停留,又怎会凭空遭此杀身之祸。”
“疑心,”不等她问,傅鸿禧缓声道,“那些人便是因手中藏有赃物,方才躲在此处。后山的小路偏僻崎岖、无论是僧人还是外客都不会轻易往那过去,反而你二人那日去过。虽自认未曾有所察觉,但亏心起疑,认可错杀不敢误放,今日方才下此死手。
“如今来寺中歇脚的香客颇多,若是于后院下手反而会打草惊蛇,此处荒芜,若是方才那几支冷箭正中了县君与姑娘,等外人察觉时他早已销声匿迹,官府更难追究。不过如今,那人已被在下活捉,等将其押回狱中,有官差审问,自然会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二位放心便是。”
敛秋回眸瞧薛绛姝,但见她笑意盈盈,仿佛方才已能轻松听进此言。眸中略有一瞬闪动,轻声叹道,“大人已救过姑娘数次,又是官差,奴婢自然信大人所言。只是依照姑娘方才的意思,先前放箭之人已被大人捉住,那余下那三人…”
“余下那三个死士,应不是特地为要我的命而来的,”薛绛姝忽开口,兀自盘算,“朝中诸位能有此势者,也只那一两个,只是不知是到底谁人的手笔,有此行,又到底是为了什么。”
停顿一瞬,见敛秋眸含忧色,自己先轻笑一声,温言安抚,“不过有大人调查此事,我自然可放心。如今惑乱百出,尽数是与私炮坊一案有关,只要捉住幕后指使之人,查明案情,便可定京中惑乱,众人皆可太平了。”
敛秋抿唇。此事她实在不知,只方才替他二人传话便已是听的昏头转向,如今闻言只得静心听着,不敢多言。正欲措词安抚,恰逢傅鸿禧背着人下了长阶,身形微动间,腰间挂着的佩刀与薛绛姝脚裸上的青肿处相撞,她当即皱眉,倒吸一口凉气。
虽是轻如鸿毛,却叫傅鸿禧听了个正着,往背上提了提她,侧眸追问道,“还有哪里不舒坦?”
见敛秋比划,她忙摇头,“无妨,我如今的境地,不给大人添乱便已算是立功了,听闻兄长提起,圣上与太子殿下极为看中此案,又有大人涉身斟查,我自然放心。若有我能出手相助之处,大人尽管言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