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闻言失笑,略直起身,“本宫先前听闻薛夫人将你留于府中,不得叫你时常出来走动尚未曾深信,如今方知有此缘故。不过本宫还记着你素来贪凉、往年里暑气愈重你你便愈懒怠,如今倒可得闲了。”
语意微顿,旋即话锋一转,她又抬眼笑道,“不过,你若是得闲倒不妨往宫里来。本宫记挂你,太后娘娘亦是时常与本宫念叨你。她老人家瞧见你心中欢喜,想来用膳时也能多用些。
薛绛姝闻言垂了垂眼皮,温顺颔首道,“娘娘有言,臣女自当谨记于心。太后娘娘素来怜爱臣女,臣女本该时常入宫请安、侍奉太后娘娘。原先懒怠已是臣女之责,往后必定时常入宫,只是怕娘娘诸事缠身,臣女时常过来,怕是要耽搁娘娘、使您烦心了。”
“你时常进宫方是好事,你不来,本宫才烦心呢。”皇后闻言又笑,将手中的扇子摞至一旁,“前几日小五从寿康宫搬回来,如今在本宫眼前四处闲晃,倒叫本宫日日为她烦心,恨不得早些将她推出去,你若是能时常进宫来,与她有个伴儿,便是叫本宫松一口气了。”语落又转头问道,“几时了。”
宫人忙道,“回娘娘,如今已过巳时了。”
皇后闻言轻嗤一声,眸中笑意颇为无奈,“按着往常这个时辰,不知小五又跑去何处顽闹,终究没一日能有安歇的时候。本宫膝下只她这一个公主,偏比她那两个哥哥还要淘气些,实在叫本宫头疼。若是她能有你一半儿的安静时候,本宫也能安心了。”
薛绛姝勾了勾唇,温顺道,“五公主性情爽朗,相比于琴棋书画,公主反更喜骑射之术。应当是随了圣上与太子殿下的性子。臣女原先病着的时候,公主亦是常常来探望臣女,那时候臣女不可出门,公主每逢在城中遇着新鲜的吃食玩意,皆给臣女也备了一份儿,也多亏那时候有她时常过来为臣女解闷儿,这份情谊臣女一直记于心中,不敢忘却。”
此言一出,皇后忽以手掩面,难得地丢了素日端庄的仪态,连连摇头,“她那孩子素来顽劣,总是喜欢往宫外走动,大抵也没少借着去探望你的由头四处闲逛去。不过小五从前素来与你与宋家那枕寒丫头顽的最好些,本宫听闻宋家那丫头及笄后已与苏家定了亲事,此言可真?”
见她点头,亦跟着颔首赞道,“本宫从前倒曾瞧过那苏家小将一眼,年轻有为,两个孩子是郎才女貌、门当户对,这倒极好。话说回来,再过些时日便至你的笄礼,等及笄后,薛夫人也要着手为你预备了。”
语意柔婉似春风,却是听得薛绛姝耳下添滚意,忙垂眸笑道,“原先臣女一直当做自己年纪尚小,还想着在母亲膝下多承欢撒娇,却不料转眼至如今,一时未曾有所料想。听闻娘娘所言,方知自己如今并非幼子,终究不同往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