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事妥帖，还能留意她们，心思也广。”想起往年这时候薛如意必定陪在她身侧捏腿按肩，老太太心中不免得记挂。不过终究还有所顾忌，当着宋氏的面儿只夸不怨，“她们母女二人被宠惯了，做事不合规矩，理当多冷待几日，不必管他们了。”

言罢转头与余下的几个孙女说笑，看似方才不过是随口一问，并未将她母女二人放在心上。可宋氏再抬手喂粥，老太太却连连摇头，显然是因心中藏事才倒了胃口。四姑娘见状忙笑道，“也不知我母亲这会子又忙什么去了，早前她自己在院子里闲的无事，亲自动手做了几样糕点小菜，可惜所做不多，只有父亲有口福品尝。不过父亲尝罢连声夸赞，反又激起母亲的兴致。说是今日家宴上大展身手，若做的好了端出来孝顺祖母呢。”

于氏精通琴棋书画，素来只与薛绍抚琴对弈，过着神仙日子，何时有过“洗手做羹汤”的架势。如今四姑娘一提，老太太不由得讶然挑眉，回眸问宋氏，“老二家的当真有着打算？”

“四丫头最真不过了，何时诓骗过母亲，”宋氏颔首笑道，“才用过早膳时弟妹便拉着媳妇，说今日叫媳妇多歇着，大厨房那边儿有她盯着便可。她可还嘱咐媳妇守口如瓶，不到年膳时不能让您听着风声，这才没告诉您呢。四丫头倒是先说出来了，等你母亲回来若要问，这可不是伯母出卖她。”

四姑娘忙道，“伯母疼我母亲，那我便孝顺祖母与您。这也是我的不是，怎就先将彩头说出来，岂非扫兴。祖母，若是母亲知晓是我多言，您可得替我说话。”

四姑娘自大了以后便极稳重，虽与五公主容貌相同，却甚少再与老太太撒娇，反总学薛绛姝一般恭顺少语。难得她今日变通，又与宋氏这一唱一和，听的老太太心里头高兴，抚她的手背，“你放心，既是你娘有心瞒，祖母就当什么也没听见，不会将你招出来的。况且你这孩子是好心，祖母喜欢，今日的赏你多得一份儿。”

不等四姑娘应声，五公主凑上前，身子堪堪倚在胞姐肩上，煞有其事地蹙眉，“那我呢，四姐姐只说了几句话就多得赏钱，祖母您偏心。”

老太太朗笑出声，伸手指着她，连连摇头，“你这孩子，往年何时少过你了？你姐姐比你多得几颗金锞子也吃味，什么眼见儿。你看你二姐姐，她便没声。”

薛绛姝这会子正拿着小银钳子给老太太嗑榛果，忽然被提不免得挑眉，但笑不语。五公主才撇嘴，“您这又是偏心，二姐姐长我几岁呢，我如今尚未及笄，贪心些也无妨。”